“別過來!”
她急忙擺手,勉強穩住身形,“我能站住。”
雖然勉強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但手中的梅花枝卻在慌亂中“啪”地抽在聞郁臉上,在他俊美的側臉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
“完了完了!”
宋悅笙慌忙扔掉梅枝,一瘸一拐地湊上前,“你明天頂著這道印子上朝,那些言官非得把御書房掀了不可。”
她拽著他的袖子就往屋里拖。
“快跟我來,屋里有藥。”
聞郁任由她拉著,突然問道:“又是皇兄給的?”
宋悅笙翻了個白眼:“聞彧把我右手腕咬得血肉模糊的。”
她故意晃了晃纏著繃帶的手腕。
“這幾天連筷子都拿不穩,穿衣都要人幫忙。送點藥怎么了?要是連藥都不送…...我想太后會很樂意看他臥床休養個把月。”
屋內炭火正旺,藥香彌漫。
宋悅笙踮著腳尖從柜頂取下藥匣,素白的衣袖滑落肘間,露出腕上那圈刺眼的繃帶。
聞郁匆匆低頭。
“抬頭。”
聞郁沒有動。
他陷入了要怎么處理兄長和宋悅笙之間問題的困境。
宋悅笙也不廢話,直接抬起他的下巴。
左臉上那道血痕從顴骨延伸到下頜,像是一筆朱砂劃過上好的宣紙。
好像……重了些。
但若她的猜測是真,這點兒傷算不得什么。
藥帕觸及傷口的瞬間,聞郁眉心微蹙,卻始終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眉眼。
“忍著點。”
宋悅笙放輕了動作,指尖隔著帕子小心按壓。
燭光在她睫毛下投落扇形的陰影,耳后那片葉子胎記若隱若現。
藥液滲入傷口的刺痛讓聞郁突然扣住她的腰肢。
宋悅笙反應極快,下意識地握拳狠狠砸在他胸口。
“砰”的一聲悶響,聞郁吃痛松手,她立刻后退三步。
“聞既白,我好像忘了告訴你,別在我背后搞小動作,否則你會傷得更慘。”
聞郁揉著胸口,委屈道:“我碰的是腰,不是背。”“你還想得寸進尺?”宋悅笙瞇起眼睛。
聞郁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小時候大夫給我治傷,總會說些安慰的話。”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他們也不會對病患這么兇。”
宋悅笙嗤笑一聲:“大哥,你是小孩子嗎?要不要我把你這套說辭拿去太醫院試試?看看那些太醫什么反應?”
“不行!”
聞郁立刻變了臉色。
他向前一步,聲音低沉:“我對你的心意,你清楚,那三個宮人也清楚。”
聞郁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我只是……想離你近些,也不行嗎?”
宋悅笙神色稍緩:“雖然我不是針對你,但以后別在我背后搞小動作。”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習慣性防御。等我們相處久了,我自然不會把你當刺客防備。”
“什么怪習慣?”
聞郁低聲嘟囔。
他故作輕松地拿起桌上的藥瓶,“走了。”
他不愿問她是否經歷過不好的事。
說出,就是再把傷口揭開。
那樣對她太殘忍。
踏出殘梧殿的瞬間,寒風撲面而來。
聞郁抬手輕觸臉上的傷痕,那里似乎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
藥香縈繞間,他忽然低笑出聲。
這道傷痕,倒像是她親手烙下的印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