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敢在距離皇帝幾步之外的地方與他調情,她能做出刺傷皇帝的舉動也不足為奇。
只是……
皇帝近日對她又恢復成從前那般忽略,今晚卻拿翊王掩蓋她傷的事實……
沈棲鶴揉了揉眉心。
不管閑事,便無憂無慮。
翊王罕見被關禁閉,讓朝野上下一片震驚,同時更加心驚膽顫。
他們覺得皇帝對自己的胞弟如此,對他們恐怕更加狠戾。
太后一黨的人也因此收斂了些許。
倒是給了聞彧難得的喘息之機。戶部清丈田畝的奏章順利通過,工部治水的銀兩再無拖延,就連兵部更換邊關守將的提議,也在朝會上全票通過。
除了……
聞彧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朱筆在硯臺上輕輕一擱。
“沒找到?”
他聲音平靜,卻讓跪在地上的寒鳴后背沁出冷汗。
“是,主上。”
寒鳴頭垂得更低,“屬下查遍禮部歷年檔案,那年瑞雪宴的邀約名單上…...確實沒有宋府。”
聞彧指尖輕叩案幾。
“她那副性子…...”帝王唇角勾起一抹笑,“可不是會乖乖守規矩的人。”“陛下,暄貴妃到。”
大太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寒鳴立刻會意:“屬下再去查。”
話音未落,人已隱入暗室。
暗門合上的瞬間,何映雪攜帶著寒意進來。
她臉頰被凍得通紅,卻笑得明媚:“聞彧,我讓尚膳司熬了雪梨粥,最是潤肺…...”
話音未落,聞彧突然按住她正要開啟的食盒。
“阿雪。”他的聲音比手更冷,“宮規不可廢。澄鑒堂不是你能隨意來的地方。”
何映雪眼眶瞬間紅了。
“可我想你啊…...”她哽咽著看著他,“這皇宮像個金絲籠子,你不來找我,我就只能來找你了……”
相似的眉眼。但這副模樣怕是很難在那人臉上看到。
聞彧猛地捏住眉心。
他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祭祖大典在即。”他生硬地轉開話題,“這是你第一次以貴妃身份出席,朕不希望你出任何差錯。”
“我知道了…...”
何映雪低頭攪動衣袖,突然張開雙臂撲向他。
聞彧側身避開,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何映雪撲了個空,踉蹌著扶住桌角,不敢置信地抬頭:“你說過我是你妻子,連個擁抱都不行嗎?”
“出去。”
聞彧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
“為什么?”現代人的思維讓何映雪口不擇言,“你讓我進宮是當擺設嗎?我進宮這么些天,連我的手都不碰,我算什么貴妃?”
殿內空氣瞬間凝固。
聞彧的眼神讓她想起雪原上盯住獵物的狼。
“阿雪。”他一字一頓,“你逾矩了。”
何映雪這才驚覺失言,踉蹌著后退兩步。
她忘了這里不是能講平等的現代,而是尊卑分明的深宮。
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
翊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初何等的風光,照樣被他幽禁在泰和殿。
“如果…...”何映雪強忍著顫抖,“如果我不喜歡你,就不會問這些……”
話未說完,她已轉身逃也似地沖出門去。
等著吧!她一定要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嘗盡追妻火葬場的滋味!
“娘娘!”
寒酥的驚呼從身后傳來。
何映雪這才想起自己的侍女還在外面等候,慌忙轉身之際,繡鞋突然踩到結冰的石板——
“啊!”
她整個人向后仰倒,重重摔在雪地上。
發髻散開,珠釵滾落,冰冷的雪水瞬間浸透了華貴的衣裙。
“娘娘!”
寒酥飛奔過來將她扶起。
然而,這位貴妃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寒酥,這里是什么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