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當真神機妙算,這位主子果然圣眷未衰,送了這么些…...”
周公公道:“少說點兒。我怎么教你們的?要多看多聽多做,少說話。有先見之明的是蘇掌印,不是咱家。”
殘梧殿的廚房里,燭火突然劇烈搖晃。
枕書注意到宋悅笙突然停下筷子,關心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還難受?”
“有人來了。”
宋悅笙繼續吃飯。
吳公公立刻走到門口張望了一會兒,然后坐回來,說道:“奴才看了一圈,沒人啊。”
執棋看他一眼:“你能和將軍府比?娘娘自小跟著宋將軍,自然是耳聰目明,比常人厲害得多。”
吳公公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宋悅笙笑而不語。
她只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不安。
這種防御性能力只會在對方距離自己較近的時候察覺到。所以,她才能判斷出有人來了。
“噠,噠,噠。”
跑步的腳步聲近了。
執棋也聽到了。
她立刻放下筷子,卻見宋悅笙朝她搖頭,并拔下簪子,漫不經心地在指間轉了一圈。
片刻后。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陛下!”
三人慌忙跪地行禮。
那人逆著光,一步步走近,待踏入偏房燭火映照的范圍,才淡淡道。
“你們認錯了,我不是皇兄。”
枕書長舒一口氣:“原來是翊王殿下。”
執棋不動聲色地讓開位置:“殿下可要用膳?奴婢去添副碗筷。”
聞郁自顧自地坐在宋悅笙旁邊,撐著腦袋笑:“阿蘅,你不會介意吧?”
她卻起身。
“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們,我有些話要同翊王說。”
也不等聞郁回應,直接拽住他的手腕往外走。
三人早已習以為常,只叮囑道:“那奴婢們將飯菜溫在灶上。”
聞郁垂著眼睫,任由她拉著自己穿過回廊。
直到房門關上,宋悅笙才松開手。
她點燃燭火,無奈道:“想不到陛下這樣試探我與翊王的關系。”
“阿蘅,你在說什么?我不是皇兄。”
他神情自若,連語調都與翊王如出一轍。宋悅笙嘆了口氣:“陛下,這里沒有外人,何必再演?”
話音一落,“聞郁”的眼神驟然變了,眉宇間的溫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聞彧特有的冷峻。
“……你怎么發現的?”
“用心便能分辨。”
“你對誰用心?翊王?”他逼近一步,嗓音微沉,“就因為他先出現在你面前?”
既說現在,又說當年。
宋悅笙挑眉:“當然是陛下。宮中雖禁議論,但前朝后宮的動靜,哪件不是像風一樣傳遍六宮?”
當然。
真正的原因還是那句話——他的演技實在不過關。
聞彧抿唇,心中雖有那么一絲欣喜,眼底卻閃過一絲執拗:“我不信你,你慣會騙人。”
他等了很久,擔心禁軍抓住她,每年讓人守在入宮的路上,但她承諾的糖葫蘆始終沒送來。
宋悅笙一怔:“我何時騙過你?”
頓了頓,又狐疑道,“不對,陛下深夜獨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燭火搖曳,映得他眸色深深。
“我想重新認識你。”
“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