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它飛出星海時又叼起宋悅笙常戴的那支白玉簪。
“悅姐,你忍著點兒疼。”
它用簪子在宋悅笙手臂上劃了一道,沾血后,趕緊飛往太醫院的方向。
所有時間都靜止了。
沈棲鶴正保持著拉開藥柜的姿勢,藍麻雀將紙條和簪子塞進他掌心。
做完這一切,它迅速飛回星海。
就在它消失的瞬間,本世界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沈棲鶴的手指觸到藥柜里的瓷瓶,突然察覺到掌心異樣。
他低頭一看,一支熟悉的玉簪正靜靜躺在手心,簪頭還沾著些許血跡。
展開紙條,上面的字跡讓他瞳孔驟縮。
“宋悅笙…...”
他下意識就要沖出門去,卻在邁步的瞬間頓住。
若是她真受了傷,為何不派人來傳喚?
更何況,陛下此刻就在棲梧宮…
沈棲鶴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最終轉身回到藥柜前,繼續配制醉仙遙的解藥。只是這一次,他的動作比平時快了三倍不止,藥碾與石臼碰撞出急促的聲響。
“砰!”
一刻鐘后,窗欞突然被撞開,一道黑影利落地翻入室內。
“寒鴉侍衛?”
“奉陛下之命,取止血療傷的藥材。”
沈棲鶴手中的藥碾“當啷”一聲落在案上。
他喉結滾動,聲音有些發緊:“是……蘅貴妃受了傷?”
寒鴉的鐵面具轉向他,眼孔后的目光銳利如刀。
“沈太醫,耽誤了時辰,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
沈棲鶴不再多問,轉身從藥柜中取出上好的金瘡藥、止血散,動作麻利地包好。“給。”
可在寒鴉接過包袱時,沈棲鶴敏銳地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窗外的梆子聲敲過。
寒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沈棲鶴站在藥柜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支白玉簪。
突然。
藥箱“咔嗒”一聲合上。
沈棲鶴最終提起藥箱,推開太醫院的大門。
轉過朱紅色的宮墻拐角時,一道人影突然從暗處閃出,他險些與之相撞。
“執棋姑娘?”沈棲鶴穩住身形,借著月光認出了來人。
向來沉穩的宮女此刻發髻微亂。
“沈太醫怎么在這里?”執棋難得露出訝異之色,隨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上前一步,“奴婢正要去太醫院請您!娘娘她…...”
沈棲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藥箱的皮帶在他掌心勒出深痕。
“可是蘅貴妃受了傷?”
“您怎么知道?”執棋的瞳孔微微擴大,聲音壓得極低,“娘娘不知怎的突然暈倒在墻邊,身上冷得像塊冰…...”
“胳膊上還有道傷口,怎么喚都不醒。枕書已經嚇壞了,奴婢只好…...”
沈棲鶴沒等她說完就邁開步子,藥箱隨著他的步伐劇烈晃動,里面的瓷瓶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執棋小跑著跟上。
轉過兩道宮墻,棲梧宮的輪廓漸漸清晰。
寢殿內燭火通明。沈棲鶴剛踏入內室,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明明兩個時辰之前活蹦亂跳的人,此刻卻靜靜躺在床榻上。
面色蒼白如紙,唇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更駭人的是,宋悅笙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凝結著一層薄霜,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微光。
枕書跪在床邊,正用熱毛巾不斷擦拭主子的手臂。
可剛融化的冰霜轉眼又凝結起來。
“沈太醫……”她聲音發顫,“您、您快救救娘娘……”
沈棲鶴快步上前,只見宋悅笙右臂有一道細長的傷口,邊緣已經泛白。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那枚白玉簪。
這才是暗處的人給他紙條的目的。她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