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表盤的藍光映在沈知讓緊繃的下頜線上,他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笙笙,明天我要去a市出差,大概一個月。”
“哦。”宋悅笙盯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如果遇到困難就找jenkin。”他的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a市滿山堂的桂花糕很有名,回來時我給你帶……”
“我其實不愛吃桂花糕。”宋悅笙突然打斷他,“當年你問喜歡什么,我隨口說了個聽過的名字。”她的指尖在車窗上畫著無意義的圈。
“南瓜粥、玫瑰……都是隨口說的。除了演戲,其實我沒有一直喜歡的東西。”
賺錢不算,這是維持生活的命根子。
沈知讓攥緊方向盤,指節發白。苦澀和悔恨在他心里蔓延,幾乎讓他窒息。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路邊,努力平復心情:“笙笙。”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下來,打斷了她平靜的陳述,生怕再聽到更讓他心碎的話。
他努力維持著面部的表情,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你最近喜歡什么?等我回來帶給你。”
宋悅笙望著酒店璀璨的燈火,忽然想起那瓶被司述喝過的檸檬茶:“檸檬茶吧,網上評價不錯。本來今天買了一瓶,可惜不能喝了。”
“好。”沈知讓將車穩穩停在酒店門前。
宋悅笙推開車門時,夜風卷著沈知讓的聲音飄來:“笙笙。”“嗯?”宋悅笙回頭,臉上掛著些許疲憊,卻還是耐心地等他說下去。
“……你的手機。”
“不要了,我已經買了新的。”
車門關上的瞬間,沈知讓將手機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的尖嘯驚飛了樹梢的夜鶯。
他望著宋悅笙遠去的背影,終究沒敢問出“我們是不是已經和好”的問題。
罷了。
這樣挺好。
酒店豪華套房內,宋悅笙剛打開電視,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看到是沈知讓叮囑她拍戲注意安全的簡訊,她愣了一會兒,然后輕笑出聲。
都說深情的人可以被原諒。
但她和沈知讓哪來什么感情?若說有,那也是聽到他死訊那天的激動。
次日,劇組收工已是華燈初上。
宋悅笙甩了甩酸痛的脖頸,接過道具組小哥遞來的信封,數了數那厚厚一疊現金,滿意地點點頭,然后便去了司家的公司堵人。
現實的老總不喜歡窮追不舍的女人那是他們的事,今天不來司述眼前晃悠兩下,她明天忙學校期末考試就沒有時間了。
可是她等啊等,他們公司的員工都下班了,他還沒出來。
她索性就不等了。
再待下去,明天醒不來趕不上早八,她的平時分就少了兩分。
對大學生來說,這小小的兩分特別要命——掛科事小,gpa下降才是真的麻煩。
而在五樓的餐廳里,司述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冷峻的側臉。他已經站了四個多小時,面前的咖啡早已冷卻。
他不說離開,助理也不敢催,但敢在老板不在的公司群里八卦吐槽。
反正都是匿名的。
司述望著樓下那道匆匆離開的身影,手指捏得咯吱作響。
有了男人,還對他用欲擒故縱的手段。
好得很。
真好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