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壓箱底的旗袍,是她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和媽媽車禍那天穿的幾乎一模一樣,纏枝蓮紋在領口蜿蜒,像某種無言的告別。
“走吧,我們快點兒回家。”
宋悅笙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主動牽起他的手,另只手非常自然地拉過他的行李箱,大步地往出口走去
行李箱的滾輪聲在身后規律地響著。
宋悅笙數著自己的心跳,默默倒數——距離那個殺手埋伏的路口,還有二十分鐘車程。沈知讓的手心很燙,緊緊包裹著她冰涼的指尖。走向停車場的路上,他時不時側頭看她,目光柔軟得不像話。
“行李我讓司機先送回去。”他拉開副駕駛車門,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旗袍開衩處裸露的肌膚,“我們繞路去個地方。”
宋悅笙系安全帶的動作一頓。這不在計劃內。
“去哪?”她佯裝輕松地問,余光瞥向儀表盤上的時間——距離殺手埋伏的濱江路還有17分鐘車程。
沈知讓啟動車子,嘴角噙著笑:“秘密。”
邁巴赫駛出機場高速,卻是往相反方向開去。
宋悅笙攥緊了包里的折疊刀,指節發白。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陌生,高樓漸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郁郁蔥蔥的梧桐。“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她聲音有些發緊。
沈知讓單手轉動方向盤,另一只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別緊張。”拇指摩挲著她突起的腕骨,“是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車子最終停在一座墓園前。
宋悅笙的呼吸瞬間凝滯。
鐵藝大門旁的石碑上,“永安墓園”四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十二年零四個月。”沈知讓解開安全帶,聲音輕得像嘆息,“笙笙,你從來沒來看過他們。”
風突然大了,吹亂她精心盤起的發。
纏枝蓮紋的旗袍下擺獵獵作響,像極了那年監控錄像里,媽媽最后的身影。
宋悅笙死死盯著墓園深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卻壓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澀。
多么諷刺——她在云城失去一切,卻連父母的墓碑都不能留在故土。蔡警官當年的話猶在耳邊:“你大姨說……葬在了s市和你外婆一起……”
呵,不過是圖方便罷了。
二表叔是這永安墓園的最大股東,后來不知怎么知道她被沈家收養,還找沈家討要“人情費”。
至于怎么被沈知讓打發走,她就不得而知了。
“我今天不想看他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話,“回去吧。”
沈知讓不忍心見她這樣,聲音啞著:“笙笙,我不是逼你一定要面對傷疤……”
“我知道。”宋悅笙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打斷他的話,“我們回去吧,今天你回來,我不想這么不開心。”
沈知讓的目光在她緊繃的下頜線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拂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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