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突然拉下他覆在眼前的手,直視他慘白的臉,“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么蠱。”
沈知讓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滾動了一下。
“直到最近……”宋悅笙輕笑出聲,指尖描摹著他僵硬的輪廓,“這個枷鎖突然消失了。”
她湊近他耳畔,吐息如蘭,“你說……是不是老天給我的啟發?”沈知讓的呼吸變得粗重,胸口劇烈起伏。
“可是啊……”她惋惜地嘆了口氣,手指卷著病號服的袖口,“殺手失約了。你命大,沒死在文錦路上。本來計劃好今天要見爸媽的啊。”
沈知讓不覺得是他的父母,所以……
“你想和我一起死?”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嗯哼~”宋悅笙笑得眉眼彎彎,"不過失敗了呢。
沈知讓突然揪住胸口,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猩紅的液體濺在她雪白的病號服上,像綻開的紅梅。
“醫生!”宋悅笙猛地起身,走到門口,聲音驚慌失措,“快來人!”
“為什么……”沈知讓倒在地上,視線逐漸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她轉身時冰冷的眼神:
“我可不想死后還要和你綁在一起,”聲音輕得像嘆息,“這輩子已經夠惡心了。”
黑暗徹底降臨前,沈知讓竟覺得解脫。
如果就這樣長眠不醒……似乎也不錯。
至少他最后看到的……是她為他呼救的模樣。
無關……真心。
醫生們匆忙趕來時,宋悅笙正乖巧地坐在床邊,纖細的手指輕點著沈知讓倒下的位置。
“怎么回事?”為首的醫生蹲下身檢查。
“不知道。”宋悅笙歪著頭,長發垂落肩頭,“我們正常說話,正講到我工作的趣事,哥哥突然就吐血了。”
她眨眨眼,眼眶恰到好處地泛紅,然后眼淚掉落,“可能是……太擔心我的傷了。”
醫生們交換了個眼神:“難怪都說沈家兄妹感情好。”
“是呀,我和哥哥非常要好。”宋悅笙抹了抹眼淚,甜笑著攏了攏病號服,“請一定要治好哥哥哦。我現在受傷嚴重,不方便跟著過去。”
看著擔架上的沈知讓被推走,宋悅笙忽然笑了。
她現在才意識到死亡對沈知讓來說太仁慈了,她要他活著——像她這十四年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正要關門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抵住門板,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無法再推動半分。
宋悅笙抬頭,猝不及防撞進徐晏衡鏡片后那雙幽深的眼睛。
他微微低頭看她,鏡框的冷光在眉骨處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襯得眼神愈發晦暗難測,腕間的沉香木手串泛著溫潤的冷光。
“沈知讓是你哥?”他開口,嗓音低沉,尾音微微上揚,像是詢問,又像是某種試探。
宋悅笙抬眸,唇角彎起一抹極淡的笑,眼底卻不見半分溫度。
她伸手輕輕拽住他的袖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手腕,聲音輕軟:“徐晏衡,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好不好?”
她頓了頓,眼睫低垂,嗓音里透著一絲罕見的示弱:“我不想待在這里……去濟世堂也比這里好。”
徐晏衡一怔。
他從未聽過她這樣求人的語氣——像是柔軟的藤蔓,輕輕纏繞上來,讓人無法拒絕。
沉默片刻,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溫熱。
“……好。”他低聲道,“我帶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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