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帶走了。既然想懺悔……”他冷笑,“不如直接下去陪她。”
死了更好,這樣再沒人能和他爭。
他嫌棄地用羊毛毯裹住宋悅笙冰涼的身體,動作卻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抱起她時,司述明顯僵了一瞬。
這具身體輕得不像話。
“好了笙笙,”剛走到一樓,司述就迫不及待地對著懷中人低語,“別氣了,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
他收緊手臂,“你的秘密我一個字都沒說,跟我回去好不好?”沒有回應。
只有晨風拂過窗簾的沙沙聲。
司述煩躁地咂舌:“那混蛋到底怎么惹你了?”
見依舊沒有動靜,他無奈嘆氣:“隨你,想什么時候醒都行。”低頭蹭了蹭她冰涼的額頭,“但別讓我等太久……我耐心不好。”
但宋悅笙睡著了。
又因為身體被帶走,靈魂不由自主地跟著飄蕩。
對這場鬧劇,她全然不知情。
晨光透過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徐晏衡獨自坐在凌亂的床沿,目光空洞地望著司述離去的方向。
他該憤怒的,該追上去把笙笙搶回來的。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緒卻像被冰封的火山,連一絲火星都迸發不出來。
——因為她已經不在了。
以一種他窮盡畢生所學都無法解釋的方式。
徐晏衡機械地抬起手,指尖還殘留著她肌膚最后的溫度。
沒有外傷,沒有中毒跡象,脈象消失得毫無征兆。
這違背了所有醫學常識,就像……就像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這個荒誕的念頭一旦產生就瘋狂滋長。
“呵。”
徐晏衡突然掩面低笑,笑聲像是從破碎的胸腔里擠出來的,淚水從指縫滲出,“笙笙,你走得那樣干脆,有沒有想過我……”
他踉蹌著走向衣柜,取出一件月白色新中式襯衫——這是第一次在濟世堂見到她的那件。
更衣時,袖口擦過鎖骨處的咬痕,那是昨夜情動時她留下的。
梳妝鏡里映出一張慘白的臉。
徐晏衡望著鏡中自己猩紅的雙眼,突然覺得很可笑。
明明不久前他們還肌膚相親,現在卻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水果刀在晨光中泛著冷芒。
鋒利的刀刃劃過腕動脈時,他竟覺得解脫。
溫熱的血液順著蒼白的手腕蜿蜒而下,在地板上匯成暗紅的小溪。
劇痛中,他恍惚看見笙笙站在光影交界處,還是初見時那副慵懶模樣,指尖轉著他送的那副平光鏡。
“笙笙……”他向著幻影伸出手,“這樣……你會回來嗎?”
劉姨提著保溫桶推開別墅大門時,立刻察覺到了異常。
往常這個點,廚房總會飄著咖啡香,今天卻安靜得可怕。
“宋小姐?”她試探著呼喚,卻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鐵銹味。
順著氣味上樓,老保姆的雙腿突然發軟——
徐少爺倚在染血的床頭柜旁,月白襯衫的袖口已被鮮血浸透。
他蒼白的唇瓣微微張著,像是還在呼喚某個名字,而本該在客房的宋小姐,連件外套都沒帶走,就這么不見了。
急救電話接通時,劉姨才發現自己的手抖得連數字都按不準。
“喂,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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