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項鏈很適合你。”他低頭為她戴上,冰涼的金屬鏈貼著她纖細的脖頸,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皮膚,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宋悅笙看著鏡中的自己——珍珠耳墜、鉆石項鏈,華貴得像個精致的娃娃。
司述站在她身后,手臂環著她的腰,下頜抵在她發頂,滿眼都是憧憬:“等結婚的時候,我給你訂更好的。你喜歡中式還是西式?我覺得鳳冠霞帔很適合你……”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可鏡中映出的,卻是她愈發沉寂的眼神。
“晚上等我回來哦。”
他在她臉頰落下一個吻,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門關上的瞬間,宋悅笙抬手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淡淡的須后水香氣。
“對不起。”她輕聲說,聲音散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答應你的承諾,做不得數了。”
茶幾上的信紙被她撫平又折起,反復三次才終于放下。
而給徐晏衡和傅韞之的告別郵件,也被她設置成了十二小時后定時發送。
……
永安墓園的夕陽將石碑染成血色。
宋悅笙跪坐在父母墓前,指尖輕輕描摹碑文上的名字。
十二年沒來,青苔已經爬滿了底座,她用手帕一點點擦干凈,擺上爸爸最愛喝的竹葉青,又給媽媽放了一束白菊。
“爸,媽……”宋悅笙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風吹散,“我現在……終于不用再過以前那種生活了。”
她倒了一杯酒,灑在墓前,酒香混著泥土的氣息彌漫開來。
“現在來找你們,你們還能認出我嗎?”她笑了笑,喉嚨卻哽得發疼。
“我變了好多……可能,沒那么像你們記憶里的樣子了。”
“說謊,藏著本性,每時每刻都在緊繃著,與不同的男人發生關系,為了讓沈知讓付出代價,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交易……”
風掠過樹梢,像是無聲的回應。
宋悅笙不怕疼。
她怕的是如果在這里結束生命,會被墓園的管理員發現,會被救活,會再一次被拉回那個沒有他們的世界。
所以,她選擇了一種更安靜的方式。靈魂飄蕩的范圍有限,宋悅笙忍著劇痛,一點點向外挪動。
一步,兩步……
視線開始模糊,黑暗從邊緣侵蝕而來,但她咬著牙,任由魂魄繼續往前走。
逆光中,兩道熟悉的身影漸漸清晰。
媽媽還穿著那件墨綠色繡著纏枝紋的旗袍,爸爸的眼鏡架在鼻梁上,笑容溫和如初。
他們朝她伸出手,像是多年前每一個放學回家的傍晚。
宋悅笙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真好啊,終于見到了。
——我好想你們。
意識徹底消散前,她仿佛聽見了媽媽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喚她:
“小悅,回家了。”宋悅笙用盡最后的力氣向前撲去,然后——徹底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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