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枯葉在她腳邊打了個旋兒,像是某種無聲的告別。
夜色漸深,宋悅笙回到酒店,落地窗外是云城璀璨的燈火。
她剛脫下外套,手機便震動起來——是江敘的來電。
“姐姐。”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清朗,卻帶著幾分邀功般的得意,“你要找的人,查到了。”
“id‘姜大山’的本名是姜恬默,23歲,不是美術生。”
他的語速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分享成果,“高中時家里反對她學畫,硬生生斷了她的念頭。畢業后她偷偷在網上創作,結果被父母發現,塞進了親戚公司當文員。”
宋悅笙走到窗前,指尖無意識地輕叩玻璃。
江敘繼續道:“最近因為搞砸了客戶資料被辭退,現在……應該挺落魄的。”
原來如此。
宋悅笙眸光微動。不能畫畫——這就是姜恬默的困境。
“聯系方式呢?”她問。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兩秒。
“……姐姐,”江敘的聲音陡然低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悅,“我怎么可能有別的女人的聯系方式?”
宋悅笙幾乎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眉頭微蹙,唇角抿緊。
“所以你沒查她住在哪兒?”她故意逗他。
“查了!”他立刻反駁,語氣又委屈又惱火,“一會兒發你。”說完,又小聲補了一句,“……你都不問我查得多辛苦。”
宋悅笙失笑:“好了,別不高興,過幾天我去a大找你。”
“真的?”他的聲音瞬間亮了起來,又強裝鎮定,“我記下了,你必須來。”
“嗯,答應你了。”
掛斷電話后,江敘的訊息很快傳來,附帶一個地址:云城老城區,錦繡公寓7棟203室。
次日清晨,宋悅笙帶著兩份合同重返孤兒院。
桑夏早已等在門口,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眼下掛著淡淡的青黑,顯然一夜未眠。
宋悅笙將文件遞給她,鋼筆在紙上劃過,沙沙作響。
“如果沒問題就簽字。”桑夏翻看過后,簽字時的手腕微微發抖,墨水在署名處暈開一小片陰影。
“我先離開幾天。”宋悅笙收起其中一份合同,“這段時間,你負責選址和聯絡施工隊,等我回來立刻動工。”
她頓了頓,拿起手機操作幾下。
桑夏的口袋突然震動,提示音清脆地響起——賬戶到賬800萬元。
“我也不知能離開幾天,這筆錢,你先給孩子們加餐、換新衣、修葺漏雨的屋頂。能用就用。”
宋悅笙看向遠處玩鬧的孩童。
“至于其他的……”她轉身離開,聲音隨風飄來,“等我回來再說。”
桑夏攥緊手機,眼眶發燙,那句“謝謝”還未說出口,宋悅笙的背影已經離開。
“宋小姐肯定是個分分鐘上億的大總裁。”a市,午后三點,街角咖啡店。
咖啡機嗡嗡作響,空氣里彌漫著焦糖與烘焙豆的香氣。
宋悅笙推開玻璃門,風鈴清脆地晃了晃。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一個扎著松散馬尾的年輕女人正低頭擦拭咖啡杯,袖口沾著些許奶漬,眼下掛著淡淡的疲憊。
果然如姜恬默的鄰居所說,她在咖啡店工作。
宋悅笙走近吧臺,指尖輕叩大理石臺面:“一杯美式,謝謝。”
姜恬默頭也不抬:“加糖嗎?”
“不加。”宋悅笙注視著她手腕上一道褪色的顏料痕跡,“再要一份藍莓松餅。”
當姜恬默端著餐盤走來時,宋悅笙突然開口:“姜小姐,我見過你的畫。”她滑動手機屏幕,展示一張色彩絢爛的插畫——那是“姜大山”三年前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