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詩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顫,指節泛白:“不、不在啊,怎么了嗎?”
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老板離開酒店的時候被一個男的攔住了,說是她以前認識的朋友。”
電話那頭傳來鋼筆重重擱在實木桌面上的悶響,傅蘊之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低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把酒店名字和位置發給我。”
“哦哦,好的。”慕詩忙不迭應道,話音未落就聽見“咔嗒”一聲,通話已被干脆利落地切斷。
桑夏和姜恬默看著她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靠在大理石柱上,忍不住打趣道:“誰啊這么嚇人?查崗的男朋友?”
“少來了小姜。”慕詩有氣無力地劃開手機,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著酒店地址,“是悅姐的男朋友。找不到悅姐,電話就打到我這兒來了。”
姜恬默杏眼圓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嘴:“等等!是不是之前那個——”
她壓低聲音模仿著記憶里那個冷冽的男聲。
“‘她沒空’然后就掛電話的那位?”
桑夏也來了興致,湊近兩步:“慕詩姐,你肯定見過吧?快說說是什么來頭?”
慕詩嘴角抽了抽,警惕地環顧四周。
確認沒有旁人后,她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
三個腦袋立刻湊在一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密談圈。
“傅蘊之。”慕詩用氣音吐出這三個字,話音剛落就感覺兩邊的手臂同時被掐緊。
“什么?!”姜恬默差點破音,被慕詩一把捂住嘴。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溜圓,活像只受驚的兔子。
“噓——!”慕詩緊張地左顧右盼,“我這是看你們是自己人才說的,千萬別說出去!”
兩個姑娘瘋狂點頭,桑夏甚至做了個拉上嘴巴拉鏈的動作。
姜恬默緩過神來,突然恍然大悟:“難怪悅姐說不怕沈家……”
她咽了咽口水,和桑夏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慕詩看著兩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變化,無奈地扶額。
暮色四合,法院的傳票如一片輕羽飄落。
慕詩站在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著那張蓋著鮮紅印章的紙質通知,窗外的霓虹燈將她的側臉映得忽明忽暗。
“一個月后開庭。”她輕聲念道,聲音在空曠的大堂里產生細微的回響。
桑夏和姜恬默一左一右湊過來看,三人的影子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交疊成奇怪的形狀。
姜恬默掏出手機:“得趕緊告訴悅姐……”
“等等,悅姐的電話怎么還是打不通?”
桑夏已經開始翻包:“我上午發的消息到現在都沒回。”
她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包帶,真皮表面已經出現幾道細小的劃痕。
慕詩這才恍然意識到什么,上午那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在她腦海中重新響起——傅蘊之冷冽的聲線,鋼筆擱在桌面的悶響,每一個細節都突然變得意味深長。
她的后背沁出一層薄汗,浸濕了職業裝的絲質襯衣。
“別慌。”她深吸一口氣,律師的本能讓她的聲音保持平穩,卻掩飾不住微微發顫的尾音,“我們先……”
話說到一半,電梯“叮”的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三人齊刷刷轉頭,卻只看見一對陌生情侶相攜而出。
桑夏的指尖已經掐進了掌心:“要不要報警?”
“要24小時之后。”慕詩機械地回答,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她突然抓起外套,“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悅姐能去的地方有限,我們好好找找。”
與此同時,三百公里外的海遠市,戀愛綜藝的收官派對正進行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