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擋在床前,發梢滴下的汗水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她經不起折騰。”
司述冷笑一聲,一雙眼睛泛起血絲:“那你說怎么辦?就這么干等著?”
他的質問砸在寂靜的房間里。
徐晏衡摘下眼鏡,用襯衫袖口緩慢地擦拭鏡片。
蒸騰的熱氣讓鏡片很快又蒙上一層薄霧,他不得不重復這個動作,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江敘說得對。”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你不能帶笙笙走。”
鏡片后的目光倏地銳利,“就算阮蘭有辦法讓她醒來——”
徐晏衡頓了頓,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司述,你覺得她會放過笙笙這種體質嗎?”
房間里的溫度似乎又升高了幾度。
“退一萬步講,”徐晏衡走向床邊,望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女孩兒,“就算阮蘭念及親情,她的團隊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他俯身替宋悅笙掖了掖被角,“體溫如冰卻有呼吸,昏迷不醒卻能存活,還有之前沒了呼吸卻活了下來……”
他的指尖在離宋悅笙脖頸一寸處停住:“這些特質傳出去,等待她的就是永無止境的人體實驗。”
傅蘊之突然冷笑一聲,從陰影處走出來。
“還有你那個大哥。”
他隨手解開兩顆襯衫紐扣,露出鎖骨的疤痕,“不是常說嗎?科學家都是變態。”
傅蘊之挑釁地看著司述,“不過……你想帶就帶吧,看看是你飛機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司述猛地摘下手表砸過去,瞬間在傅蘊之腳邊碎成零件。
“要死也是你先死!”
他最恨傅蘊之這副嘴臉。
就小時候那點破事,翻來覆去地說。
最過分的還是笙笙。
竟然說什么都是因為傅蘊之的啟發,所以才能正常地在沈家生活十四年。
雖然他知道笙笙沒有那個意思,但他就是很生氣。
司述胸口劇烈起伏,轉身望向床上的人。
高熱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但宋悅笙蒼白的臉卻格外清晰。
“笙笙,”他聲音突然放輕,“該醒了。”
就在他伸手想觸碰她的瞬間,陸行屹突然暴起,一腳將他踹飛出去。司述重重撞在墻上,昂貴的西裝在壁紙上擦出裂痕。
“別用你的臟手碰她。”陸行屹站在床前,像頭護食的狼。
司述咳出一口血沫,突然笑了。
媽的!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瘋子!
陸行屹才是真正平等的創亖所有人。
笙笙的眼淚什么的……
司述擦掉嘴角的血跡。
他早就想通了。
根本不在乎。
和另外三個蠢貨不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