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傘抬眸,直問天意。
在宋聽婉丟防御玉佩的那剎那,宋司遙丹田中的玉佩聞雷裂開了一條縫。
老頭趴在地上頗為癲狂的哈哈大笑,淚流滿面。
想他驚才絕艷無人可比的劍尊,竟被天道扼殺囚困,用來奶孩子。
可天道知道,他有劍心,所持劍從不指無辜。
宋司遙哪里錯了。
難不成錯在她無心被天道憐愛?
天意罷了。
連死都不讓。
潰散的神識重新凝實,一剎那像是過了百年。
老頭哭累了,愣著神孤寂的懸在丹田中。
他雙目無神喃喃道:“老夫知道了,別嚇著丫頭與她姐姐。”
他說完那刻,澤梧仙君的殺招被雷劈散,桃花四濺,沒等宋聽婉又翻寶貝,雷霆戛然而止,一閃到眼前,將宋司遙的一縷頭發燙冒了煙。
花花瓣紛紛落下,遮了眾人視線。
宋聽婉如松玉站于傘下,愣愣的看著妹妹燙得冒煙的頭發,捏了個水訣給澆滅了。
天雷勢頭浩大,又以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結束,剎那間發生的事引來強者聚攏。
宋聽婉眸色一怔,看著地上無盡的花瓣默默按下了鎏光紫蓮傘的傳送陣。
“司遙記住,是好心人幫你扛的。”
話音落下,龍影閃過,強大威壓降臨,周圍被天雷震暈的低階弟子們再次失去意識。
沈酌川沉色負手而來,只來得及瞧見那柄鎏金紫蓮的傘。
宋司遙對著消沉的老頭不知該說些什么,看著來人眸光冷凌,防備的抽出了離光。
這強大的男人卻無聲朝她和善的彎了唇,奇怪,竟覺著這笑莫名眼熟。
之后澤梧閃身而來,看著滿地的桃花瓣面色凝重。
“呦,這不是澤梧仙君的滿城花醉嗎,哪位能值得你用上這招啊。”
“許多年未見澤梧使這招了,可惜來晚了,未能一睹美景。”
幾位與澤梧相熟的化神修士結伴而來,看著滿場的花瓣打趣。
平日溫潤儒雅的澤梧今日卻格外嚴肅,他看著淡定的宋司遙,厲聲問:“方才誰替你扛的雷劫。”
澤梧化神期巔峰,差一步大乘的修為輕易就能看出宋司遙是應劫人。
宋司遙持劍而立,微微揚了下巴,“一位好心人。”
不多時,狐族的人不急不慢的趕來,搖著羽扇笑吟吟的捂住唇問:“敢問是哪位道友用了咱們老祖的招呀,咱們老祖呦,幾千年未給過護體靈氣了。”
那媚色如絲,笑聲聽著盡顯嫵媚,宋司遙定了定神,與女狐貍說話的語氣溫和了些:“一位好心人路過,替我扛了天雷。”
澤梧皺了眉卻還想再問:“什么樣的修士?可是丹修?”
越強大的修士越不會給出儲存招式的玉牌,他自小親緣單薄,除了給兩位弟子之外,只給過枕眠仙子。
周遭沒有枕眠仙子標志的浮松枝香,但同時使用滿城花醉與狐族老祖的護體靈光,除了枕眠仙子不會再有其他人。
至于眼前這位小筑基的好心人說辭——
“的確是位好心人,戴著纏花面具看不清容貌。”
沈酌川在一旁瞧著他們,不急不慢的打開折扇悠哉悠哉的扇了扇。
“哦?尊者來時看見了人?”
有人朝沈酌川微微躬了身,隨后好奇的問道。
他玉冠高高束起的長發微晃,神秘一笑,“是啊,瞧見這個小筑基不知為何惹了天雷,那人似乎很有善心,幫她擋了擋卻不欲留名,走得極快。”
這位來自云闕之巔,那樣強者棲息玩樂之地,據聞大乘期強者皆聽命于他。
這樣的人,應該無需為一個小小筑基做假證。
澤梧面色好了些,這時,云謙與問劍宗長老們趕到,瞧見宗主小徒弟被一堆氣息強橫的大能圍著,牽云的師父獰玄真人冷笑一聲將倔強著持劍而立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