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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內門,各回各家。
年考還有兩天徹底結束,長老們都在忙著整理弟子們的成績,他們也還有兩天放松。
宋聽婉與秦禧三人一起走回外門,聽她講了驚心動魄的經過后,趕緊讓她趁這兩天好好休息。
約好明天再一起去膳堂后,幾人原地解散。
只有百里戲江有點不好意思的攔下了自家師父。
宋聽婉疑惑,但也由著他半推著自己的肩到了外門瀑布下。
之前在宗門,她偷摸給他開小灶學習的地方。
“怎么了,這么神神秘秘的。”
瀑布的聲音大得很,險些掩蓋住她溫柔的嗓音。
好些水滴濺在他們身上,百里戲江難得這么別扭的姿態,猶猶豫豫的掏出一個布團。
“師父——”
“我現在實力不太強,比不上小叔叔能給你找的那個傘,渾身上下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
“這個給你,無關實力,都能給你擋一次致命傷。”
被團成一團的布像是從某件衣服上隨意撕的,還留著法衣的殘缺紋法,百里戲江胡亂的塞進了她手里,等她微愣那一瞬就趕緊跑走了。
再抬頭只余震耳欲聾的瀑布聲,哪里還能見著她那小徒弟的身影。
宋聽婉意有所感,拿著布團的手微微的抖。
心尖撼動,她握緊了拳,深呼吸打開了布團。
一掀開,里邊的布塊帶著血跡。
布團里,赫然是流光溢彩的黑色鱗片。
帶著血肉的鱗片,讓她呼吸皆是一緊。
沈酌川上回說過,以百里戲江的年紀,在龍族里算是小孩。
沒成長起來的小龍自然比不上成年龍,但每一只龍身上,都有一塊最堅硬的鱗片。
是逆鱗。
那也是最敏感的鱗片。
他拔下來時得有多疼。
宋聽婉眸中浮了霧,緊緊將布團握在手心。
方才說起北河之事時,萬俟寂與秦禧皆說了好些關心擔憂的話,唯有她這小徒弟落在后面。
但他平日大大咧咧的,宋聽婉自然不會多想,更何況北河妖王一事剛結束,他就已經發了十幾個傳音給她。
沒想到他憋著這招。
讓她感動又生氣。
龍之逆鱗有多重要,平日咋咋呼呼的,拔完也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樣子。
宋聽婉揉了揉眼睛,小心的收好鱗片后徑直去了男弟子寢居。
送了些丹藥給管事,她一路面無表情的敲開了小徒弟的門。
百里戲江還以為是萬俟寂,一拉開門瞧見她,瞪大了眼退后一步就想合上房門。
“師、師父你怎么來了。”
他微微低頭,又怕師父嫌棄他的鱗片,又有點難為情。
別的龍族都用逆鱗來送喜歡的母龍,但在他心里,師父比起什么喜歡的人更重要。
他甚至覺得,他的鱗片比不上師父送他的生骨丹。
可這是他暫時,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雖然、雖然拔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的。
還有那個討厭的秦禧,笑他在屋里關了好幾天煉出來廢丹。
實際上他痛了好幾天,等緩和了些為了找個理由,這才隨意煉了一爐子的碎丹當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