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婉撫摸著懷中的小貓,眸色淡淡的等待著。
等到低泣與謾罵緩緩而至,外面聽著的人才不急不慢的離開。
也是這時。
宋聽婉隔壁籠子里的人,倏然起身。
對方粉衣浸血,先是打量了一下宋聽婉。
四目相對。
宋聽婉擼貓的手一頓。
“你是新關進來的?筑基期…很難加入我們,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們一起救出去。”
對方詫異了一下,與她說完后,借著嘈雜的哭鬧聲,與奄奄一息的鮫人嘆氣:“孟郊,你還能撐住嗎。”
鮫人有一張絕色的臉,金藍的尾巴在淺淺的水里輕拍了一下。
男子虛弱睜眼,“今晚…行動。”
女修沉默了一下,抬頭看向周圍其他人,“你們準備好了嗎。”
“可以,若是逃不出去,死又何懼。”
“我等修士,寧死不做爐鼎。”
“只可惜,沒為守護修真界而死,卻死在這等骯臟之地。”
“為剩下的人闖出一條生路,又何嘗不是一種守護。”
有人笑談。
一幫貌美的男女齊坐于地,釋然也熱血。
宋聽婉聽了片刻,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身旁粉衣女修的身上。
那雙眼睛,好像一個人。
“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恰好,對方回眸,有些奇怪的問她。
宋聽婉懷中的小貓妖突然跳了出來,抖抖毛,眼巴巴的看著粉衣女修。
“棠姐姐,今日她救了我,你們能不能把她一起帶上啊。”
棠字一出。
宋聽婉呼吸一怔,在對方皺眉思忖之際,肯定的開口:“巫棠?”
粉衣女子,也就是巫棠詫異的道:“你認識我?”
終于找到巫凌的家人了。
也算因禍得福。
宋聽婉含笑搖頭,輕聲道:“我認識你哥哥,我們都在找你與你們的母親。”
巫棠一怔,隨后激動之余被鐵籠電了一下,她也不在意的驚喜問道:“我哥哥!他還活著嗎!這么多年他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跟母親擔心死了。”
“這些問題…等出去后你便知曉了,在這之前,能與我說說此處的情況嗎。”
當務之急是逃出去。
在場奄奄一息之人不在少數,多磋磨一日,便多無數受害之人。
宋聽婉言語溫和,沉穩有力。
巫棠收拾著情緒,那邊魚缸里的孟郊緩慢開口:“這里是云闕之巔頂層拍賣閣,只賣助修煉的爐鼎,供不應求。”
云闕之巔四個字,讓宋聽婉內心撼動。
“三位尊上默許?”她垂了眸,掩下一切神色。
絕美的鮫人輕笑了一聲,如吟唱一般動人好聽。
“三位尊上無法阻止,從前被云川尊上劈了一棟樓,便由明改為暗,更有云闕此界的力量阻止,他們的武器與力量不能再傷這一層。”
“你知道的東西很多。”宋聽婉彎了眸,輕聲說道。
孟郊再次笑了笑,“云川尊上命我潛入搗毀,我卻著了道,愧對尊上。今晚我以身為樂,會將此層破開一個口子,讓巫棠帶著你們去找云川尊上。”
他已經很虛弱了。
沒人想到,不過是短短三年,邪祟們也在改變,之前做的準備都成了泡沫。
以身為音刃,破結界救這些人的同時,尊上定能發現他的存在。
要調查關于爐鼎的一切,都已經被他記入鱗片中交給巫棠,此骯臟交易,他死后再不會有。
值了。
也為他妹妹報仇了。
俊朗的鮫人笑得叫人呼吸停頓,宋聽婉聽完后眸光一顫,“等等。”
以巫棠與孟郊為首的眾人,一齊向她看來。
宋聽婉從衣袖中拿出了兩瓶丹藥,先是將其滾到了巫棠的籠子里,“先將丹藥吃了,還請大家多給我一日時間,若我朋友們沒來救我,我也能將大家帶出去。”
若是阿遙與沈酌川他們能趕到,有沈酌川這個尊上在,便能將傷亡降到最小。
若真以孟郊獻祭,或是她拿出一疊大乘與渡劫期的靈玉牌,會誤傷很多人。
巫棠猶豫了一下,兩眼一閉服下一顆,賭一把。
“但你只是個筑基期。”
怎么救他們。
宋聽婉一笑,“但我的朋友們不是,我的底牌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