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有些懵的回頭,顧清衍已經把杯子收了起來。
見顧清衍把酒喝了,桌上的人的不滿意,楊子更是帶頭起哄。
“顧清衍,你別玩賴啊,那么大人了還搶嫂子酒喝,嫂子你可不能給他好臉!”
“就是就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呢,嫂子巾幗不讓須眉,一看就是能喝的。”
“我們今天特意跑一趟,忙前忙后的,可不能就那么算了啊!”
幾個男人跟楊子的氣質差不多,一個個都是會來事的。
“吃完了就趕緊走,鬧什么鬧。”顧清衍冷聲道。
“行啊,顧清衍,你真夠可以的,用完就丟啊!”
“行了行了,別為難顧哥了。”旁邊有人打圓場。
“嫂子不喝也行,但你替她不能只喝一杯啊,至少也得十杯。”
顧清衍沒再推辭,倒了杯酒陪他們喝,幾人喝的盡興,慢慢的村里人都吃飽喝足走了大半,他們還在興頭上。
夏夢坐在旁邊有些犯困,站起身打算回房間睡個午覺。
“砰砰——”
院子的木門撞擊在墻壁上,發出兩聲巨響,夏夢的瞌睡蟲都被嚇跑了。
院門被狠狠踹開,一群農村漢子手里拿著鋤頭扁擔就沖了進來。
“進去給我砸,砸的一干二凈。”
這氣勢洶洶的樣子讓院子里把酒言歡的眾人都停下動作,尋聲望去。
對方剛舉起手里的工具要砸東西,卻對上院子里無數雙眼睛。
沖進來的一群人一時也有點懵,不明白這里怎么會有那么多人。
“你們干嘛的?想干什么?”大舅站起來吼了聲,對面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架勢立馬軟了下來。
沖在最前面的人還不確定的往后看了眼:“大隊長,真是這家嗎?我怎么覺得不對勁啊?”
“就是這家,夏建國,你出來!”
喝的臉色潮紅的夏建國被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站起身,瞇著眼睛往院子門口看,“誰啊?叫老子干嘛?”
“老子!你是誰老子,快把你閨女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家!”來人身上披著件深綠色的外套,頭上戴著個半舊的五角星帽子,手里還拿著煙斗,滿臉都是怒氣。
“閨女?什么閨女?誰閨女?”夏建國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幾步,好像是想看清到底是誰。
“還有哪個閨女,當初我們可是花了五百的高價買的,是你親口說只要給了五百塊錢,夏花就是我們老陳家的人,以后跟你們家再沒關系,這才幾年,她就跑了,我不找你找誰?”
“夏花?她跑了?跑哪去了?”夏建國暈乎乎的腦子都不會轉彎了。
而且那個大女兒性格最是聽話懂事,怎么可能會跑。
“你還敢問我?我的五百塊錢可不是好拿的,今天你不把人交出來,我就讓你們全家都沒好果子吃。”
他一腳踹翻了門邊的桌子,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碗筷滾了一地。
見他那么囂張,原本還坐在桌上的人全都站起了身。
“這老小子誰啊,把他威風壞了,真把自己當大爺了?”楊子冷直接就擼起袖子打算干架。
夏夢仔細打量了那個帶頭的矮瘦男人,他身后還站著三個人,一個個子瘦高的男人微微低著頭,似不敢看周圍的人。
一個矮胖的男人頭發凌亂,一只手的大拇指正塞進嘴里,嘴歪口斜,還在不停流著涎水,嘴里發出呵呵的笑聲。
最后是個瘦到皮包骨的中年女人,懷里還抱著個一兩歲的嬰孩,嬰孩眼神木訥,被女人抱在懷里一動不動。
這個組合實在太奇怪了,想起自從過來就一直在房間里,連吃飯都沒出來的夏花。
夏夢眼神微暗,她想起這些人都是誰了,矮瘦的中年男人是核桃大隊的大隊長陳大根,瘦高低著頭不敢看人就是陳大根的大兒子陳大壯,也就是夏花的丈夫。
流口水的傻子是陳大根二兒子陳二柱,最后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是陳大根的老婆陳賤女。
是的,她的名字叫賤女,從記憶里回憶起這個名字,夏夢都生出一種生理性的厭惡,什么樣的父母會給自己孩子起這種名字?
而且陳大根和陳賤女還是堂兄妹,當初陳家窮,孩子娶不上媳婦,陳家的兩兄弟就商量著給兒女換了親,讓一起長大的堂兄妹倆結了婚。
后來家里吃不上飯了,陳大根去當了兩年兵,回來后就在核桃大隊當了大隊長。
夏夢沒再管這邊的騷亂,退出人進了屋。
她房間的門被關著,里面悄無聲息,夏夢試著推了下沒推開,好像被什么東西抵住了。
她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