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花站到她面前,她才有些遲緩回過神。
“我要走了,謝謝你那天晚上愿意放我走,你以后也自由了。”夏花說。
“自由?”陳賤女好像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她在這個院子住了大半輩子,從沒離開過核桃大隊,她的世界只有這座大山,不能理解什么是自由。
“這些錢你拿著吧,都是我這些年存的。”夏花從衣服夾層里珍惜的拿出一沓錢,這是她那么多年所有的積蓄。
她從小就很擅長做手工活,沒出嫁時就會給村里的人做衣服鞋子賺些費用,夏夢的學費就是她當年存下來的,剛出家那兩年她也會在核桃大隊接一些零散的手工活,衣服鞋子,被單枕套,甚至鞋面上的畫她看一遍就會銹。
也是這樣讓她能存下一些錢。
夏花把錢塞進她手里,陳賤女有些遲鈍,好一會才說:“孩子你要帶走嗎?”
夏花看看她懷里呆呆傻傻的小男孩,又蹲下身面對著一直站在陳賤女身邊的小姑娘。
“媽媽要走了,以后和奶奶一起好好生活吧。”夏花從口袋里掏出兩顆大白兔遞給她。
小女孩一把她的手打開,狠狠的瞪著她。
夏花苦澀一笑,站起身,轉身離開。
看著正站在院子外等著她的人,夏花一次也沒回頭。
上了車,嬸子們見她一個人回來都很驚奇。
“小花,你怎么不把孩子帶走啊?”
“是啊,兩個至少帶走一個,放在他家怎么能放心啊!”
“雖然離婚了,但孩子也是自己生的,該心疼還是要心疼。”
“......”
嬸子們七嘴八舌,談到母親做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對他們掏心掏肺,要為他們付出。
夏花全程低著頭沒說話,直到回到夏家,一直很沉默。
顧清衍還要去公社還拖拉機,夏夢和夏花一起進了院子。
直到回到房間,夏夢從包里掏出了五百塊錢。
“大姐,這是我在陳大根床底下找到的,你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
“他居然有那么多錢?”夏花感覺諷刺,剛結婚的時候陳大壯天天說因為娶她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說她家人是吸血鬼,她當時也心里有愧,拼命的干活賺錢,補貼家用。
這就是所謂的為了娶她花光所有錢?
果然,從始至終都只是個騙局。
“還不止呢。”夏夢嘖嘖兩聲,又連續拿出六塊金條。
金光燦燦的光澤簡直能閃瞎眼睛,夏花這下連苦澀都忘記了,呆呆的盯著那么多金條。
“喏,見者有份,這兩塊給你,剩下的四塊我和顧清衍一人兩塊。”夏夢解釋了一句。
畢竟這是顧清衍從墻里摳出來的。
“這錢我就收著了,金條你拿著吧,給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處理。”
夏夢想了想,現在給她確實也沒用,于是又收了起來,“那我先給你收著,你需要的話再找我拿。”
把錢妥善的收好,夏花坐在床邊,神色有些恍惚。
“大姐,你是不是因為車上那些大嬸的話難受?”
“......小夢,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冷血,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