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萬籟俱寂。
只有一絲月光透過窗縫散落在床邊,在地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暈。
床上的兩人睡得很死,震天響的呼嚕聲,一聲高過一聲,旁邊的人時不時翻個身,嘴里嘟囔著聽不清的夢話。
“唰唰唰——”
就在這時,除了夢話和呼嚕聲。
突然響起了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一下,又一下,緩慢而富有節奏。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深夜里,卻清晰得如同響在耳邊。
“嗯……什么動靜……”床上的王嬸子被這詭異的聲音攪得有些不耐煩,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
然而那聲音并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清晰。
“唰——唰唰——”
她睡眼惺忪,眼皮像是粘在了一起,好不容易才睜開一條縫。
朦朧中,就見床頭蹲著個人影,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正低著頭,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在摩擦?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一道寒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
王嬸一個激靈,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猛地瞪大眼睛,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那蹲在床頭的人影,手里拿著的赫然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放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磨著!
昏暗的光線下,那刀刃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讓人不寒而栗。
“你…你…”王嬸嚇得渾身汗毛倒豎,舌頭都捋不直了,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床上,動彈不得,只有牙齒在不受控制地打顫。
磨刀的女人似乎被她的聲音驚動了,動作頓了一下,然后緩緩地抬起頭。
披散的頭發下,好像都看不見五官,只有一片黑暗。
緊接著,她緩緩地、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菜刀。
刀刃上反射著微弱的光,像索命的銀鉤。
“啊……啊……”
王嬸子喉嚨里終于擠出了兩聲短促而驚恐的尖叫。
但下一秒,她的叫聲戛然而止。
冰冷堅硬的觸感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她仰著脖子,像只待宰的母雞。
眼睛瞪得溜圓,瞳孔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她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刀刃貼著她的皮膚,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冰冷的菜刀在她脖上來回摩擦,她連喘氣都快忘了,生怕一不小心,那刀子就割破她的喉嚨。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只覺得下半身一陣濕熱。
抵在她脖子上的冰冷終于被拿開了。
床頭的人影收回了菜刀,又低下頭,開始重復讓人毛骨悚然的磨刀動作。
“唰——唰唰——唰——”
王嬸大氣不敢出,渾身癱軟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身上的薄衫。
過了好一會兒,她僵硬的四肢才稍微恢復了一點知覺。
她用盡全身力氣,抬起腳,狠狠地踹向身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丈夫。
“唔……”她男人哼唧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打鼾,鼾聲甚至更響亮了。
王嬸又踹了幾腳,對方還是毫無反應。
她不敢動靜太大,生怕驚動了床頭那磨刀的女人,下次可能就真的被抹脖子了。
睡是不敢睡了,她就那么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床頭那個模糊的人影,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里煎熬。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
“唰——”
最后一聲長長的摩擦聲后,磨刀的聲音終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