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人影緩緩地站起身,動作依舊有些遲鈍,轉身的動作都很僵硬。
她轉過身,一步步朝著門口走去,拉開門,走了出去。
王嬸子緊張地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廚房就傳出砰砰砰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剁什么東西,聲音沉悶而有力,聽得人心里發慌。
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由遠及近。
吱呀——
房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王嬸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進門的還是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此時渾身是血,一步步走到床邊,然后直愣愣的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眼見天已經亮了,透過窗戶,能夠看到外面蒙蒙亮的光線,她才挪動發麻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往床下看。
就見那渾身是血的人安靜的躺在地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小兒媳——張小草。
她手忙腳亂的爬下床,顧不上穿鞋,跑到廚房一看,菜刀正直直的插在案板上。
案板上正躺著一只被剁了頭的雞,鮮血淋漓,到處都是血。
雞頭滾落在地上,眼睛還睜著,死不瞑目。
王嬸捂住胸口,被氣的差點心梗,她感覺自己的血壓蹭蹭蹭地往上漲,眼前一陣陣發黑。
“啊——殺人了——””她大叫一聲。
好像這才把一夜的驚恐喊出來。
“張小草!你這個賤蹄子!你做什么怪呢!”
這一嗓子,終于把沉睡中的王家人都給嚎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其他人都都被這一聲驚天的叫聲吵醒了,睡眼惺忪地從各自的房間里跑了出來。
“娘,你大早上鬼叫什么呢?擾人清夢!”王家老大沒好氣地問。
“娘,你這干嘛呢?大早上的?”王建強也揉著眼睛,一臉不耐煩。
“三弟妹又怎么惹到你了?”老大媳婦還想張小草又怎么惹到婆婆了。
“你看她干的好事,大半夜不睡覺,坐在我床頭磨刀,這是想害死我啊!”王嬸子大聲道,手指顫抖地指著廚房的方向。
“什么?三弟妹坐在你床頭磨刀?”老大家夫妻倆互相看了眼,都有點不相信,就張小草那個性格,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做出這種事啊!
“三弟妹呢?叫她出來問問怎么回事?”王建強高聲問。
沒一會,張小草就被叫出來了。
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帶著睡意,一臉懵懂,“怎么了?要做飯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問,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三弟妹!”王建強媳婦看著她這副樣子,也有點懵,拉著她問道,“媽說你半夜在她床頭磨刀,還把家里的雞給殺了?”
“啊?我一直在睡覺啊!”張小草臉上就更懵了,她完全不知道王嬸子在說什么。
眾人看她還是平時一樣,傻乎乎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不是你還有誰?裝神搞鬼的,我看是想害死我們。”王嬸子見她抵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娘,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王建強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那雞不是你昨天還念叨著修房子,要殺只雞慶祝一下嗎?”
其他人也覺得王嬸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把夢里的事情當真了。
“我……”王嬸子被噎了一下,她昨天好像是說過這話,但昨晚那恐怖的經歷怎么也不像做夢啊?
她又仔細看了看張小草,身上干干凈凈,哪有一點血,臉上也是一片茫然,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時間也有點自我懷疑。
難道真的是自己嚇自己,做了一場噩夢?因為白天跟這賤蹄子吵架,所以晚上才夢到她要殺自己?
還是說她是被鬼上身了?
她心里咯噔一聲,頓時看著張小草的眼神都帶著驚恐。
“行了行了!這都幾點了,還要上班呢!”王家老大不耐煩地擺擺手,“我看就是娘你做噩夢了!趕緊洗漱做飯去!別一天到晚瞎咋呼!”
說完,也不管王嬸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去洗漱了。
王嬸子看看一臉呆愣的張小草,再看看明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心里那股氣憋得她差點原地爆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