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招待所趕來,身上背著麻袋的李向東三人,剛剛踏入福州火車站的站前廣場,便看到蛐蛐孫和陳族長,還有阿哲的表哥陳波,正站在上次的那一棵樹下乘涼。
他們三人的身后停著一輛拖拉機,拖拉機周圍,座椅和后車斗上或坐或站著一群小青年。
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李向東發現這次陳族長帶來的都是熟人,那群小青年便是上次緊緊跟在陳族長身邊的八位壯小伙,難怪他會覺得有些眼熟。
同樣看到李向東三人背著麻袋過來,蛐蛐孫和陳波兩人笑著快步迎上。
陳族長則轉身對身后的八位壯小伙說了兩句,然后抬手指了指李向東三人,八位壯小伙之中便走出來三位。
他們跟在蛐蛐孫和陳波的身后,與迎面而來的李向東三人匯合,麻袋轉移到了三位壯小伙的身上。
沒有了負重,李向東三人感覺輕松了不少。
“陳波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李向東對蛐蛐孫點了點頭,然后開口和陳波打起招呼。
剛和自己表弟阿哲熱絡完的陳波,扭頭看向他和侯三兩人,抿嘴笑了笑后嘴里說出來一句十分蹩腳的普通話。
“你們好,阿東,阿三。”
“你也好。”
李向東大概聽懂了,開口回了一句,侯三卻直接沖陳波翻了個白眼。
“陳家表哥,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別叫我阿三,這名字聽著不像好人,你可以叫我阿全,阿全這兩個字你能不能聽的懂?”
陳波腦子有點懵,他就像李向東聽不懂閩南話一樣,他其實也只是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普通話詞匯,可侯三一口氣說的比較多,他就聽不懂了。
這年頭不像后世,因為有廣播電視等信號的傳播途徑在,即便是生活封閉的山村里,不會說普通話,也能大概聽的懂。
現在呢,因為介紹信的緣故,例如陳波這樣的,從小到大幾乎接觸不到什么外人,他這點簡單的詞匯還是和他老娘學的。
可能是沒有學習語言的環境,效果看來不怎么好。
這時候阿哲的作用就體現了,他用閩南話給陳波翻譯了一遍。
陳波聽明白后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改口重新打招呼道:“阿全,你好。”
侯三聞言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阿哲,“你表哥說的什么?”
“你不是讓我表哥叫你阿全嘛,他說的就是阿全你好。”
聽到阿哲的解釋,侯三嘴里‘哦’了一聲,然后低聲嘀咕道:“我怎么聽著總覺得是在罵我呢。”
站前廣場的人流較多,周圍的環境嘈雜,李向東他們倒也沒有聽到侯三在嘟囔的什么。
“我表哥說咱們上次去我大姨家的時候,有人往枕頭底下放了二十斤的全國糧票,他讓我問問是誰放的。”
“我放的。”
阿哲聽到李向東開口承認,然后轉頭和自己的表哥又聊了起來。
“東子,孫叔,侯三,我表哥這次過來又給咱們帶了一百斤的咸魚干,他說這是我大姨特意交代的,咱們誰也不能給錢,給錢就是瞧不起我大姨他們家。”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