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陽光,帶著些迷糊。
忙碌半天無果的安兮兮,疲憊走進店鋪里,迎面撞上蘇澤嫻熟的制卡動作。
少年雖然是個瞎子,但制卡的手,出乎意料的穩。
蝕刻筆在他手里,猶如馬找到了伯樂,雖然并非千里馬,卻也心甘情愿配合。
如同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流暢到沒有一絲凝滯感,仿佛制卡就是這樣,似喝水吃飯簡單。
而少年嘴角噙有的淡淡笑意,宛若畫龍點睛之筆,給這場制卡表演畫上完美句號。
“怎么樣?”
輕輕放落筆,蘇澤等待著黑暗中的聲音。
安潼潼從呆愣中驚醒,忙回憶起剛才所見,皺皺鼻尖道:“收藏家蘇澤,你沒有裁修。”
制卡老師講過,裁修是很重要的一步。
唯有裁修過的卡,才證明制卡師全程都在專注狀態。
“完美品質的渦卡,不需要裁修。”
蘇澤剛想回答,一直站在門邊的安兮兮,比他更先說話。
“完美?”
安潼潼見姐姐回來,第一時間不是迎接。
她將星卡模具拉過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又看。
“怎么可能?”
制卡老師說過,不經過裁修的卡,很難達到完美品質的。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安兮兮走到柜臺邊,語氣淡然。
“一星渦卡是最簡單的,厲害的制卡師能同時制兩張,還可以都是完美品質。”
她并不覺得蘇澤厲害,一星渦卡,換她來,也能次次完美。
“不錯,潼潼,保持專注,堅持制作,熟能生巧。”蘇澤點頭附和,“你也能做到。”
一星渦卡,對比龐大的卡牌體系來說,只是最基礎的單位。
哪怕再沒制卡天賦的人,面對一星渦卡,只要肯下苦功夫,鐵杵自然能磨成針。
“收藏家蘇澤,我覺得你蠻厲害的。”安潼潼拿起一星渦卡,兩眼亮晶晶,“如果你眼睛看得見,那該多厲害?”
聞言,蘇澤微笑以對,心里卻只有無奈。
他雙眼的瞎,并非簡單的病癥。
而是毒素入侵疼瞎的,想要治好這雙眼睛,非常麻煩。
他要查明是什么毒素造成的,才能開啟治療。
目前來講,他得習慣眼瞎。
“自己回房間練習。”
見安潼潼想在柜臺上練習制卡,安兮兮皺眉提醒。
“好噠!姐姐!”
安潼潼將制卡工具,裝進托盤里,捧著上了樓。
聽到腳步聲上了樓,蘇澤問道:“怎么樣?儲物卡制作許可權。”
安兮兮走回柜臺內側空間,眸光微暗,平靜回道:“不給我。”
半天時間,她找遍了天河市擁有儲物卡專利的人。
大部分連見都不見她,而唯一見她的,是個猥瑣的老男人,說只要她陪睡就給。
她抓起茶壺澆了老男人一身,就跑了回來。
聽到這話,蘇澤知道該自己演戲了。
于是,他沉默少許,低聲道:
“我有個朋友,他答應給,不用走正規流程,但他有個條件。”
安兮兮目光灼灼,盯著蘇澤。
“…什么條件?”
這批儲物卡,她必須交接。
雖然她還有積蓄,但那是給妹妹上學用的。
從被父母遺棄的那一刻起,她就暗暗發誓,要活出個人樣,保護好妹妹。
要讓妹妹,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成長。
“他要抽取百分之十的利潤。”
蘇澤平靜回答,昨晚在囚雪離開后,他徹夜制作儲物卡,勉強將線上申請流程辦好。
接下來,只需等待一到兩個工作日,靜候審批通過就行。
百分之十的利潤,不過是個幌子。
他遲早得離開母星,去往星際游歷。
在這之前,他打算給兩人留下些躺著就有錢賺的專利權。
“這么低?他跟你什么關系?”
安兮兮眼中充滿懷疑。
市面上都是抽50%的利潤,這個抽取比例,太低了。
“我父親的朋友的后輩的大姨媽的她妹的二舅爺的孫子。”
蘇澤臉不紅,心不跳,說出拗口的話。
安兮兮抿了抿唇,輕聲道:“謝謝。”
“該說謝謝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