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痛苦地翻滾,如同一只被烈火灼燒的野獸。他的指甲死死扣入床單,理智仿佛在碎裂,而在那支離破碎的意識之中,無窮無盡的低語涌入了他的腦海。
「編織命運……」
「你想欺騙它,還是順從它?」
「真實與謊言,不過是命運的兩面……」
「我在等待你……」
他的思維被撕裂,他的理智在崩塌,他仿佛被推入了更深層次的夢境——但那里沒有光,沒有出口,只有不斷回響的低語。
時間過去了多久?司命不知道。
他只知道,當墻上的時鐘指向凌晨四點時,他的意識才終于緩緩恢復。
疼痛減緩了,可低語沒有消失。
它依舊在耳邊回蕩,如影隨形。
司命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他的額頭冷汗涔涔,他的心臟劇烈跳動,可他深知——自己已經被“綁定”了。
千面者,它已經是他的秘詭,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可更可怕的是……他聽不懂那些低語的內容。
它們在說些什么?它們想要他做什么?它們到底從何而來?
——它們在蠱惑他,但他無法分辨它們在說什么。
司命捂住額頭,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
他無法擺脫這些低語,它們將如影隨形。
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回到過去的平靜生活。
他在賭場的游戲,已經不再只是賭局,而是一場關于命運與理智的賭局。
——他現在,已經成為「命運編織者」。
可問題是……這場賭局里,誰才是莊家?
「你以為你是編織者?」
「還是你,只是被編織的一部分?」
「命運在引導你,或許不是向你期望的方向。」
「門不會無故出現,除非它在等待某個人。」
「你以為你在逃亡,還是你只是在按命運設定的軌跡行走?」
當司命再次踏入賭場,時間已經是下午六七點鐘,這是他每天“上班”的時間。
賭場依舊燈火輝煌,籌碼翻飛,酒杯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這里永遠不會陷入黑暗,永遠不會陷入沉寂。
但今天,有哪里不對勁。
他能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
那種目光不止一雙,四面八方的窺視像是蛛網,密密麻麻地纏繞著他,透著一絲壓抑的侵略性。他們不是真的“盯著”自己,而是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喝酒、打牌,或者和身邊的人交談,但司命很清楚,他們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賭場老板?不可能。司命一直很有分寸,不會在賭場里撈得太狠,他清楚賭場的規矩,也不會招惹真正的大人物。
那么這些人……在看自己什么?
司命站在賭廳中央,表面上依舊一派漫不經心,可內心卻在飛速計算、分析著局勢。
“……不管是誰,絕對是沖著我來的。”
他若無其事地走向餐廳,點了一份漢堡隨便對付,但他的余光一直觀察著那些人。果然,他們開始陸陸續續地“路過”他的座位,坐在附近,看似隨意地聊著天、喝著酒,可他們的眼神卻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貪婪。
——那是一種獵人盯上獵物的眼神。
司命咬了一口漢堡,心跳微微加快了。
情況不妙,得跑。
司命迅速咽下漢堡,他的身體比大腦更快做出了反應。他猛地起身,假裝漫不經心地往出口走去,然而那幾個盯著他的人也隨之起身。
他們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