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半,破舊的汽車旅館,房間里彌漫著微微潮濕的霉味,窗簾半掩,透進一縷稀薄的晨光。
司命睜開眼,靜靜地望著天花板,清醒地分析自己今天的“身份”。
他起身,走進衛生間,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像是審視一個陌生人。
鏡中的他表情淡漠,眸色深邃,仿佛能將任何人的情緒剖析至最細微的角落。
“你是司命,一個剛剛進入秘詭師世界的新人菜鳥。”他緩緩開口,低聲呢喃著自己的設定,仿佛在確認這個身份的真實性。
他輕笑了一聲,手指撫過下巴,繼續自語道:“冷霽對我的第一印象是好奇,我是個賭徒,贏得了一張卡牌,誤打誤撞進入了秘詭師的世界。”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鏡中的自己,
“不,我是個撲克手,一個精于計算的賭客,在陌生賭局中會極盡可能地汲取一切信息,這才是符合‘菜鳥秘詭師’的正確人設。”
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繼續保持這個設定,并適當強化精密計算的形象,這樣有助于獲取更多信息。”
確認無誤后,司命甩了甩手上的水滴,走回房間,換上了得體的西裝外套——這套衣服是他在賭場里混跡的“制服”,
既顯得從容,又不過分張揚。
他瞥了一眼時間,還早。秘詭世界的生活節奏遠比他想象得混亂,昨晚那些低語依舊在腦海深處回蕩,但他本能地拒絕去理會它們。
下午四點,天色依舊明亮,但賭場里的氛圍已經逐漸活躍起來。司命信步走入賭場,
他對這里熟悉得仿佛回到家一樣。但今天,他并不是來工作的,而是來放松的,去冷霽的酒吧。
賭場的公共廁所旁,那棵裝飾用的招財樹后藏著一道怪異的門。門上的木紋宛如活物般蠕動,漆黑的門框偶爾透出一絲扭曲的光。
賭場的賭客們匆匆走過,沒有一個人察覺這道門的存在,因為它屬于另一個世界。
司命伸手握住門把手,低語道:“歸鄉者故園。”
輕微的震顫,他擰動門把,拉開門的一瞬間,一股熟悉的眩暈感襲來,
世界仿佛在旋轉,空間塌陷,意識被狠狠地拉扯著,像是跌入了一場不存在的夢境。
下一秒,他重重地趴在了酒吧的卡座沙發上。
——或者,更準確地說,倒著趴著,姿勢狼狽至極。
“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在酒吧里響起,司命緩緩抬頭,就看見冷霽坐在吧臺后面,單手撐著臉,一臉戲謔地看著他。
她的銀發在燈光下微微泛著冷光,酒紅色的眸子里閃爍著調侃的意味。
“嘿,司命先生,你每次來的姿勢都很好玩。”冷霽忍笑道,“歡迎光臨,你要喝點什么?”
司命翻身坐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不慌不忙地坐直,仿佛剛剛那副狼狽模樣根本不是自己的。
“先來一杯清醒的。”他抬眸,語氣平淡。
“哦?有心事?”冷霽挑眉,隨手拿起一瓶深褐色的酒液,熟練地倒進玻璃杯里。
“哪能呢。”司命微微一笑,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淡淡的酒香與辛辣交錯,宛如他此刻的心境——平靜中帶著些許的未知變數。
歸鄉者故園,這間隱藏在秘詭世界的小酒吧,依舊散發著獨特的氛圍。
酒吧里的人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秘詭世界的存在。有的人戴著兜帽,低聲交談;
有的人披著長袍,靜靜地研究手中的卡牌;甚至還有一個面容蒼白的男人,正用古怪的銅幣在桌上進行占卜。
這里的一切,和外面的賭場世界截然不同。這里沒有普通人,只有秘詭師,以及他們的交易、陰謀與生存規則。
司命端著酒杯,目光隨意地掃過四周,但內心卻在快速推演著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他知道,自己已經正式踏入這個世界,而今天,他必須繼續收集更多的信息。
而冷霽,或許會是一個很好的“信息來源”。
他將酒杯放下,微微一笑:“冷小姐,最近有什么新鮮事?”
冷霽瞇了瞇眼,嘴角的笑意加深:“你還真是個聰明的家伙。”
她的指尖輕輕轉動著酒杯,酒液在玻璃杯中輕晃,她似乎已經看穿了司命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