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眼睛一瞬間收縮,像是被人捕捉到破綻的獵物,但它沒有回答。
它仍舊隱藏在陰影之中,靜默地觀察著,仿佛等待著某個更重要的訊號。
這張命運未翻開的牌,仍舊在等待它的揭曉時機。
獵月者酒館依舊喧鬧,醉漢們的笑聲與賭局的吆喝交織成一片嘈雜的樂章。
但這一晚,舞臺上的魔術師、流浪的艷舞女郎、在人群中穿梭的貓一樣的女孩,
和藏匿在陰影中的窺視者,都在進行一場不為人知的試探。
他們每個人都在賭,每個人都在隱瞞,每個人都在演一場戲。
但問題是——誰才是這場戲的真正主角?
而誰,又只是一個被命運推上舞臺的無名配角?
牌局仍在繼續。
但有些籌碼,已經在無聲無息間,翻了出來。
“命運是一場游戲,最危險的賭徒,往往是那個最安靜的觀眾。”
獵月者酒館燈火昏黃,空氣中彌漫著烈酒的辛辣、陳舊木頭的潮濕氣息,
還有冒險者身上未完全洗去的血腥味。
醉醺醺的賭徒們圍坐在木桌前,吆喝著、賭博著,吹噓著自己在門世界的壯舉。
但今晚的喧囂并未聚焦在那些胡吹大氣的占星師身上,而是被一位卡牌魔術師牢牢吸引。
司命微微一笑,黑色的絲制手套輕輕一甩,
十幾張撲克牌倏然升空,如被無形的風牽引,優雅地翻轉、交錯,宛如翩然起舞的蝶群。
牌面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流暢地旋舞幾圈后,精準地落回指尖,
恰到好處地疊在一起,留下一道清脆的“啪”聲。
掌聲、口哨聲、低笑聲交織,伴隨著叮當落地的銀幣。
這不僅是觀眾對表演的認可,更是他們愿意為這場視覺奇跡付出的籌碼。
就在司命收起最后一張撲克牌,準備謝幕時,一道陰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你似乎玩得太投入了,司命。”
熟悉的低沉嗓音帶著不加掩飾的不耐,司命抬頭,便看見洛倫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如既往地穿著那件黑色長風衣,
衣擺隨著他的步伐微微擺動,像是一頭正鎖定獵物的狼。
他的目光犀利,隱約透著一絲審視,那雙深色的眼睛像是要看透司命偽裝下的一切。
“真掃興啊,洛倫。”司命輕嘆了口氣,嘴角挑起一抹無奈的笑,懶洋洋地靠著桌沿,
“難道你連我賺點小費的自由都要剝奪?”
洛倫冷哼一聲,不耐地打斷:
“少廢話,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周圍的酒客紛紛停下動作,酒館原本熱烈的氣氛在這一刻微妙地改變了。
有人假裝繼續賭錢,耳朵卻悄悄地豎了起來,
有人抿了口酒,眼角的余光掃向兩人,試圖弄清這場對峙的火藥味到底濃烈到什么程度。
司命聳了聳肩,悠然自得地笑了笑:“不是你讓我們失散了,就該你想辦法集合嗎?”
洛倫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顯然被司命的態度氣得不輕。
他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眼神銳利地盯著司命:“你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司命挑眉,指了指四周,語調懶散:
“這里是北鎮里最好的情報匯集地,你找不到我,只能說明你比我想象的更蠢。”
人群中傳來一陣輕笑,顯然有人很享受司命這番毒舌的挑釁,
而洛倫的表情則徹底陰沉了下來。
他的指節微微發緊,似乎在極力克制情緒,最終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低沉地問:“那你發現了什么情報?”
司命的笑容玩味了幾分,他把玩著手中的撲克牌,
食指與拇指輕輕旋轉著一張隨手抽出的牌,漫不經心地說道:
“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