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司命的手指輕輕一頓。
血夜暴君的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極輕的微笑,鋒利的獠牙在燭火下泛著森然寒意。
“我邀請你們——”
他低沉地道,語調平緩而優雅,像是在述說著一個早已決定好的事實。
“并不是因為你們強大。”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血族的貴族們微微抬頭,宴會上的低語聲消失了。
德古拉公爵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摩挲,聲音低緩而堅定。
“而是因為——”
“你們,有我想要的‘籌碼’。”
瞬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仿佛驟降。
洛倫微微皺眉,而司命只是懶洋洋地繼續摩挲著手中的撲克牌,臉上的笑意未減。
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更濃了一些,火光搖曳,黑曜石墻壁上映出的影子微微顫動,如同正在窺視著這一切的無形存在。
司命輕笑了一聲,聲音悠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這可真是……”
他輕輕將撲克牌翻轉,食指輕敲在桌面上,目光深邃,笑意意味深長。
“越來越有趣了。”
燭火微微搖曳,映照著宴會廳里深沉的血色輝光。
一道熟悉的聲音緩緩響起,伴隨著輕輕的懷表轉動聲。
“各位,好久不見。”
司命的笑意微微一滯,轉頭看去。
赫爾曼站在宴會廳門口,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指尖輕巧地撥動懷表,仿佛只是歸隊的同伴,恰好在宴會結束之際歸來。
然而,司命的笑容悄然收斂,目光微微瞇起。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赫爾曼的步伐、微笑的弧度,甚至是他那習慣性的撫摸懷表的動作,全都沒有任何破綻。然而,正因為如此,這種“完美”才顯得詭異。
這一切,都像是被精準編排過的劇目,像是……某種被刻意塑造出的“赫爾曼”。
赫爾曼真正的自我,似乎已經消失了。
洛倫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黃金右眼的微光微微收斂,像是在權衡現實與幻象的界限。艾維爾的瞳孔微微一縮,指尖藏在黑色斗篷下,像是在隨時準備迎接不確定的局面。
“赫爾曼?”洛倫低聲問道,試探著向前一步。
赫爾曼微微一笑,露出完美無缺的溫和表情。
“怎么了,洛倫?你們見到我,不應該高興嗎?”
語氣,神態,甚至那一瞬間眼神中的溫度,都無可挑剔。
但司命卻沒有踏前一步,而是緩緩后退了一步。
直覺在他腦海中拉響警鐘。
赫爾曼已經不是赫爾曼了。
空氣仿佛變得更加沉重,連燃燒的燭火都微微顫抖了一瞬。
宴會廳中的血族貴族們依舊端坐在長桌兩側,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這一幕對他們而言早已見怪不怪。
血夜暴君緩緩站起身,披風如血霧般飄動,他的手指優雅地劃過扶手,露出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
“既然宴會已落幕,”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得仿佛血夜本身的低語,“那我們來點有趣的游戲吧。”
他微微俯身,赤紅色的瞳孔直視著司命,笑容邪魅而詭譎,仿佛獵人終于合上了捕獸夾,等待獵物的掙扎。
“賭局已開。”
他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賭注是——鮮血。”
剎那間,整個宴會廳的溫度驟降。
洛倫的指尖微微一緊,黃金右眼的光芒輕微閃爍。
洛卡握緊戰斧,眉宇間浮現出危險的戾氣。
艾維爾站在陰影里,身體微微繃緊,而塞莉安則是輕輕地晃動著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仿佛早已知曉這場賭局的規則。
司命的目光與暴君對上,深邃的眼眸里映照著跳躍的燭火。
他的指尖在袖口間輕輕翻轉著一張撲克牌,唇角微微揚起。
他低聲輕笑了一聲。
“那么,既然是賭局——”
“莊家,究竟是誰?”
燭火在這一瞬間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光影拉長了所有人的身影,如同命運的陰影緩緩蔓延,將所有人吞噬其中。
這一場賭局,究竟是誰掌控棋盤,又是誰,被困于棋局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