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是賭場,而是深淵。」
「在這里,贏的人會成為掠奪者,輸的人……會變成籌碼。」
司命踏入這座燈火晦暗的賭場,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罪孽牌桌——深潮港最無法無天的地方,亦是夢之海最混亂的賭博場所,這里從不歡迎膽怯者。
昏黃的油燈在頭頂搖曳,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墮落者的神殿。
舞臺上,艷舞女郎身著仿佛被野獸撕碎的破布衣物,
赤足踩在酒漬未干的木質地板上,
扭動著腰肢,表情媚艷,卻空洞無神,像是被困在一場無止境的夢魘中。
舞臺下,各類海盜或歪歪斜斜地癱在桌前,或狂笑著大口灌酒,有人因贏得賭局而興奮尖叫,有人則因輸光身家而怒罵連連。
朗姆酒被隨意倒在桌上,與血跡混雜成一片斑駁污漬。有人拔出火槍威脅對手,
要求對方交出最后的賭注,甚至不等對方回應,便已扣下扳機,硝煙彌漫間,一條人命隨之消逝。
一名醉醺醺的海盜試圖抓住一名女郎的手腕,將她強行拉入懷中。
她笑了,笑得嫵媚動人,下一秒,一抹寒光閃過,她袖中悄無聲息地滑出了一把極細的刀片,輕輕地貼在男人的脖頸。
血線順著皮膚緩緩滲出,像是畫布上的猩紅絲線。
男人的笑容僵住,片刻后,身體無聲地向后倒去,徹底沉入死寂。
然而,整個賭場的喧囂絲毫未曾因此停頓,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投向倒下的尸體。
這里的死亡,就像賭桌上的籌碼,隨時可以被推入深淵,沒人會在意。
司命立在原地,目光掃過這片混亂之地,神情不變,嘴角卻緩緩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真是個……好地方。”他的聲音被嘈雜吞沒,卻依舊帶著漫不經心的調侃。
卡爾維諾站在他身旁,神情自若,顯然早已習慣了這里的瘋狂。
艾莉森抬起手拍了拍司命的肩膀,微笑道:“適應適應吧,司命,這地方才是夢之海最真實的模樣。”
司命聳了聳肩,視線在酒館里緩緩掃過,隨口嘀咕:“暴怒、暴食、色欲、貪婪……全都齊了。”
他話音未落,遠處的賭桌又一次響起槍聲,一名輸光了賭注的海盜憤怒地掀翻桌面,拔出雙槍對準荷官,
然而下一秒,一根細長的銀色刺劍便已穿透他的喉嚨,將他整個人釘在了墻上。
鮮血緩緩滑落,像是一條緩慢流淌的紅色溪流。
卡爾維諾淡淡地看了這一幕一眼,轉過頭來,語氣平靜地說道:“這里的規矩很簡單,贏的拿走一切,輸的——付出代價。”
司命輕輕地吹了聲口哨,似笑非笑地開口:“所以,現在誰帶我們去見老板?”
空氣沉滯,帶著一絲令人不適的腥濕氣息,燭火在昏暗的賭場內投下晦暗的影子,扭曲而幽深。
兩名黑皮光頭海盜緩緩逼近,擋在司命等人面前,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嘲弄與惡意,
額上的疤痕像是被灼燒過的印記,在燭光下隱隱泛著森冷的光澤。
“卡爾維諾?”其中一人聲音低沉,眼神犀利地掃視著他,“聽說你回來了?”
他的嘴角緩緩揚起,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怎么,是想翻盤?”
“你還有本錢嗎?”
另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捏緊拳頭,青筋暴起,整個人向前踏了一步,壓迫感驟然襲來,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聽著,我們老板不喜歡沒帶籌碼的賭徒。”
他聲音沙啞,像是風暴過后的殘破船帆摩擦著甲板,“如果你只是來碰碰運氣的話,那最好趁現在滾出去。”
然而,還不等卡爾維諾開口,巴洛克已經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站到了他面前。
這名狂戰士般的水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語氣森然:“小子,別對我的船長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