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整個戰局開始傾斜。
在艾莉森的掌控下,迷失者號與赤色玫瑰不再是兩個隊伍,而是一場戰術合流的風暴核心。
他們,開始主導這場死斗。
然而,真正的殺招,正在醞釀。
伊恩與艾薇特早已攀上了競技場最高處的欄桿,風在伊恩耳邊低語,而蛇吻女士的秘詭卡——“誘語散播”——也已悄然發動。
下一瞬,一道甜美卻充滿蠱惑的女聲,宛如晨霧中綻放的罌粟花,輕柔地在競技場上空響起。
最初是呢喃,仿佛情人枕邊的低語,引人沉醉;
可很快,那語調轉為尖銳刺骨的譏諷,像少女帶笑的毒舌,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盤旋不去。
“聽啊,聽啊……我們最忠誠的海軍精銳們——聽聽你們‘主子’們的交易。”
聲音仿佛直接灌入眾人的意識,無法忽視,無法遮蔽。
然后,那聲音變了。
變成了——他們最熟悉的聲音。
是萊諾克斯的聲音。
是那位他們誓死追隨的特瑞安中將的聲音。
“這次試煉,似乎比以往更加……嚴格。”
“上面的人希望,真正的強者能夠通過,而無關緊要的雜魚,就該沉眠于此。”
“只要這些家伙留在鯨墓,我們就能拿到22名沉眠奴隸,帝國上層想要的人選,我已經擬好了。”
“就算他們活下來……呵,他們還能去哪?鯨墓號,是他們的墳墓。”
一句一句,如錘擊般砸入所有特瑞安海軍的耳中。
艾爾弗雷德的臉色在那一刻徹底僵住,仿佛靈魂被人從胸腔中撕裂。
他的瞳孔微縮,整個人如同石像般僵立不動。
艾薇娜、萊斯特也幾乎同時停下了動作,表情由錯愕、轉為動搖,再化作難以置信的震顫。
他們每一個呼吸都顫抖著,仿佛整個世界,在那段錄音回響的瞬間,轟然坍塌。
他們……只是交易品?
他們的忠誠,他們的戰績,他們為帝國浴血拼殺的歲月,在那些高位者眼中,不過是可以換算為“沉眠奴隸”數量的籌碼?
他們曾以為自己是帝國最精銳的戰士,是海上的利刃與秩序的象征。
可事實是,他們不過是一群被販賣到鯨墓號的商品,是獻祭用的血肉。
艾莉森站在戰場中央,冷冷地望著艾爾弗雷德,目光中不帶勝利的快感,只有悲哀與憤怒。
“這就是你們效忠的帝國。”
她的聲音沉如深淵,句句如刃。
艾爾弗雷德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軍刀在手中微微顫抖,握柄仿佛也變得滾燙刺手。
他緩緩抬頭,目光穿越混亂戰場,望向vip看臺——
那里,萊諾克斯正端著酒杯,神色悠然,嘴角依舊帶著那副熟悉的、令人作嘔的笑容,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一刻,艾爾弗雷德的最后一絲信念——崩塌了。
“萊諾克斯——!!”
他怒吼著,猛然格擋艾莉森的刀刃后躍開,反手拔出腰間的火槍,毫不猶豫地對準vip看臺連開三槍!
砰!砰!砰!
三發子彈撕裂空氣,準確擊碎了萊諾克斯手中的紅酒杯,碎裂的水晶與灑出的酒液濺滿他華貴的軍裝。
紅如血,灑在胸口。
艾爾弗雷德的怒吼,劃破整個競技場的上空,聲嘶力竭,仿佛從血肉撕裂中爆發的咆哮:
“給!我們!一個!解釋!!”
那聲音混雜著痛苦、怒火與信仰崩塌的空洞回響,震蕩著整個競技場。
然后,戰場沉寂了。
一切喧囂,一切廝殺,一切腳步,仿佛都在那一刻被掐斷。
只剩下回響,在血色沙地上空回旋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