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命運的賭徒,最大的錯誤,是以為自己能控制游戲。”
第四次鯨鳴的回聲在沉眠籌碼的賭場內震動,
如同低沉的喪鐘,為那些即將被鯨墓號吞噬的靈魂哀悼。
洛里昂的目光依舊平靜,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思維仍在飛速運轉。
他不需要擊敗司命。
他只需要讓司命繼續使用那令人忌憚的秘詭能力,一次又一次地燃燒理智之星。
只要他堅持得夠久,司命終究會走到理智耗盡的那一刻。
他有九顆星,司命只有六顆。光是這個差距,就足以決定結局。
只要他不慌,只要他能穩住局勢,不動聲色地拖延時間,最終勝利者……仍將是他。
洛里昂瞇起眼睛,仿佛在對自己低語。
繼續吧,讓我們看看,誰能撐到最后。
他微笑著,熟練地洗牌,將牌盒歸位。
他的動作優雅從容,如同一位經驗老道的荷官,在為客人奉上一場精致的賭術盛宴。
發牌。
他用一貫從容不迫的姿態操控著整個流程,指尖在牌盒上滑動,輕巧地將撲克送上賭桌。
他依然是這場賭局的莊家,是命運的掌舵者。
然而,當司命的第一張牌落在桌上——黑桃a,洛里昂的瞳孔驟然收縮。
第二張牌緩緩翻開,又是——黑桃a。
他心中一緊,呼吸略微停滯了一瞬。
按照賭規,雙a可以拆分成兩家,進行獨立博弈。而這,僅僅是序章。
“拆分。”
司命懶洋洋地笑著,推開自己的牌,像是在隨手翻開一本早已看過的書。
他的聲音不大,卻如墓碑上的刻字,冷冷地宣告了一場賭局的終結。
兩張黑桃a被拆分,緊接著又翻出——黑桃a,黑桃a。
再拆分。
第五張牌——黑桃a。
第六張——黑桃a。
第七、第八……都是黑桃a。
梅夫人的呼吸幾乎停止,她雙眼圓睜,手指在桌面上微微發顫。
她不是賭術白癡,她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這不是運氣。這是篡改,是……某種不可理喻的命運干涉。
洛里昂的指尖輕輕顫抖,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洗過這副牌,是否真的親手發過這些牌。
為什么,一切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這是他的賭桌,他的規則,他的牌……可一切早已不屬于他。
第四次鯨鳴的余波尚未散盡,沉眠籌碼深處的賭桌前卻已然掀起了真正的風暴。
洛里昂的額角滲出冷汗,仿佛有一股無法言說的寒意沿著脊背緩緩攀升。
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東西在悄無聲息地失控了。而這失控,來自一個他原本以為早已吃透的對手。
“繼續。”司命輕輕抬手,語氣輕描淡寫,仿佛只是點了一盞茶。
又一張牌落下——黑桃10。
然后是第二張、第三張……接連不斷,宛若夢魘延伸至現實的邊界。
每一張牌都像是在抽離洛里昂心底的信心,每一張黑桃10的翻開,都是對現實秩序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