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那標志性的笑容,狂妄而囂張,連風都仿佛在為他讓路。
“那我就去,讓他跪下。”
他沒有等待,也不需要同意。
他只率領赤龍艦隊,撕裂風暴與禁忌的封印,直面鯨墓號的邀請,決然駛入那片詛咒的海。
他,從容赴死。
他,再也沒有回來。
赤龍號,覆滅。
徐龍,失蹤。
所有人都說,他死了。
可梅夫人不信。
她拒絕聽信任何“死亡通告”,拒絕接受任何象征性的“烈焰葬禮”。
她只站在赤龍號最后失聯的那片海域,晝夜不息,望著夢之海盡頭的斷崖天穹,望著每一次風暴后的寂靜殘月。
她在等待。
不是奇跡,是命運。
如果他死了——她理應陪葬。
如果他活著——她就必須親手把他帶回來。
哪怕他已經不再是“人”。
今天,她終于找到了他。
可他,站在赤龍號的桅桿上。
昔日的海上王者,如今宛若一尊凝固的雕像,風穿不透他,光點不進他。他的身影依舊挺拔,輪廓熟悉到刺痛眼眶。
可那雙眼,早已空洞如淵。
鯨墓號的沉眠之歌,已經將他整個吞噬,只剩一副供亡者驅使的軀殼。
梅夫人緩緩抬頭。
她的眼神不再顫抖,血色夕陽從她身后映下,灑在她的側臉上,仿佛鍍上一層薄火。
她的右手緩緩舉起,火槍冷冷對準遠方的桅桿頂端。
槍口瞄準——是她的丈夫。
她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得能穿透狂風:
“徐龍!”
“如果你已經死了——我會親手送你安息。”
她的手指扣緊扳機,瞳孔收縮,聲音仿佛從命運縫隙中斬出。
“但如果你還活著——”
“就給我醒過來!!!”
這句話如同驚雷落下,擊碎鯨墓艦隊的死寂。
沉眠者微微抬頭,鯨墓號低語流轉,似在嘲諷她的癡傻。
可她依舊不動。
她知道——他的靈魂就在那具冷硬的身軀深處。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狂龍,不會沉眠。”
她的手緩緩收槍,卻沒有絲毫退意。
她轉身,披風如火焰在她背后展開,目光冷冽如刃,掃向甲板。
貝琳達正等候在側,卻感到空氣驟冷一分。
梅夫人的聲音低沉,仿佛咒語:
“通告迷失者號——”
“赤色玫瑰,將獨占赤龍號。”
“任何人,不得插手。”
貝琳達的瞳孔猛然收縮,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你要一個人對付赤龍號?”
梅夫人只是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幾近瘋狂的笑。
那笑容,是刀鋒上跳舞的花。
是血與火鑄成的信仰。
“我的男人,我自己救。”
她的步伐邁向船首,斗篷翻飛,戰意如烈焰灼燒。
赤色玫瑰的戰斗,從不講退讓。
鯨墓號的沉眠艦隊,終于招惹到了海上最不該惹的女人。
她要用一場戰斗,叫醒她的王。
——赤色玫瑰,對鯨墓,宣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