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在瞬息之間爆發。
玫瑰刺劍劃破夜風,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朝著那個她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刺出。
徐龍的手指微動,一柄由沉眠之力凝成的鯨骨長槍自霧中應聲成形,橫斬而出!
刃與槍的第一次交鋒,如雷霆轟鳴,火星在兩人中間炸開!
陳梅被震得后退一步,嘴角溢血,卻眼神不改,反而愈發凌厲。
“你還會還手。”
她咬緊牙,“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下一刻,她猛地躍起,玫瑰之刃旋轉揮斬,帶起一輪血光弧線,朝著徐龍的心口而去。
徐龍無言,但每一記回擊都精準如昔。
他的身體雖被沉眠控制,但那身為海盜王的戰斗本能依舊沉睡于骨血之間。
他們的影子在火光中交錯,每一擊都帶著舊日誓言的余音,每一次斬擊都仿佛是過往歲月的碰撞。
風暴中,玫瑰之刃與沉眠鯨槍的光影織成一場決別的悲歌。
陳梅心如刀絞,卻毫無保留地進攻。
——如果他還能記得。
那就讓他,在戰斗中,記住她。
哪怕只是片刻。
哪怕只是,在玫瑰盛開的最后一刻。
徐龍的動作冷漠而機械,卻依舊凌厲。
他的劍術一如當年,精準、無情,每一劍都直指要害,帶著鯨墓沉眠者特有的絕殺軌跡。
但陳梅的每一招,卻仿佛是用心跳在與他對話——
那不是戰斗技法。
那是記憶的纏斗,是愛與恨的交鋒。
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擋下,他看似冷淡的攻勢,她卻用余生的溫柔回擊。
玫瑰刺劍劃破徐龍的手臂,鋒刃濺血,紅痕浮現。
但那血液之中,不是死亡的氣息,而是——輕微的、幾不可察的顫栗。
他動作微頓,眼中死寂中泛起細微的漣漪,仿佛有某個聲音,從深淵的盡頭慢慢浮起。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約定。”陳梅輕聲說,聲音低如夜風,“你說,如果我能傷到你,你就娶我。”
徐龍握劍的手略有顫動,卻依舊斬來。
但他的劍勢,不再那么絕對。
他變得遲疑,像是在水中掙扎的影子,力道雖在,意志卻被撕開了第一道裂縫。
玫瑰刺劍突然一轉,反刺入陳梅自己的肩膀!
剎那間,鮮血噴涌而出,劍鋒深入血肉。
與此同時,徐龍右肩猛地一震,一道血痕憑空撕裂!
他身形頓時不穩,喉頭仿佛被什么扼住,僵立原地。
陳梅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鋒利的刀意:“你也疼,對嗎?”
“我們現在共情了。”
“你若再向我出劍……就是割你自己。”
徐龍的瞳孔微縮,眉間第一次顯露痛苦的褶皺。
他握劍的手在發抖,指節泛白,身體輕微傾斜,像是在扛住來自意識深處的驚濤。
沉眠之霧在他周身漸漸稀薄,那不是秘詭被驅散,而是——他的意志在動搖。
“你還記得……”陳梅的聲音輕了,卻穿透風暴般清晰,“赤龍號第一次揚帆的那天嗎?”
“你踩著那個私掠船長的頭顱站在桅桿上,對我笑,你問我——‘跟我走,征服這片海,好嗎?’”
“我答應了。”
“而你現在……居然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