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手中的玫瑰刺劍緩緩旋轉,劍尖仿佛沾滿命運的血。
紅光在她胸前跳動,照亮那一抹褪色的刺繡——她親手為他繡的赤龍圖紋,曾是他們的信物,如今斑駁不清。
她抬起眼,目光不再顫抖,而是化作一道斬斷過去的鋒線。
“最后一條秘詭。”
“玫瑰刺劍·焚心誓愛——悲情。”
她聲音輕柔如夢語,帶著決絕的溫柔。
“女人總會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證明一段感情到底值不值得。”
她將劍尖緩緩抵住自己心口的衣襟,動作像是在替舊日的戀人別上一枚訣別的胸針。
“這是你說的,徐龍。”
“你說,‘若你先死,我必陪葬;若你先沉眠,我就殺到你面前,把你喊醒。’”
她笑了,苦澀而溫柔。
“現在,我來了。”
“我沒有選擇你死。”
“那你——要不要,醒來?”
劍尖緩緩沒入血肉的瞬間,赤龍號整艘船微微一震,仿佛這艘戰艦本身也在感知主人的痛苦。
鮮血沿著劍刃淌下,在她胸前綻放成一朵玫瑰,那不是秘詭特效,那是她的心臟正在燃燒自己的信仰與愛情。
陳梅微微踉蹌,卻依然挺立不倒。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徐龍,眼神如海浪一次次沖刷斷崖。
那不是怒火。
那是愛的執念,是咬牙堅持到最后一刻的誓言。
她仿佛在等。
等徐龍的魂,從沉眠的縫隙中,被她這滴鮮血,喚醒。
“聽好了——徐龍。”
“如果你還在這具殼子里,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如果你還是赤龍號的船長——”
“那你就給我醒來。”
“否則,我就陪你沉到海底,和你一起,化作夢海的礁石。”
陳梅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如刀,刮過風暴的甲板,透過沉眠的幽霧,一字一句,都帶著血。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弧度,血從唇邊滑落,鮮紅而滑膩,卻擋不住她臉上那抹荒唐得近乎圣潔的笑容——
她笑得像在婚禮上宣誓的新娘。
“赤龍,不該沉眠。”
“我不管克爾科森用了什么秘詭控制了你——我只知道,我的徐龍,是天上飛的龍,不是他船上的奴。”
風驟然升起,像回應她的宣言般狂吼。
陳梅的長發在暴風中揚起,戰衣早已被血染透,身影瘦削,卻比整片海還要堅定。
她開始倒數。
“一。”
“二。”
……
“——三。”
劍身再推進半寸。
那一刻,徐龍的瞳孔終于劇烈一震。
一縷痛苦的波紋,在他如寒鐵般冰封的面孔中蕩開,如同湖面被第一滴淚珠打破的靜止。
他的指尖微微抽搐,胸膛劇烈起伏,一滴血,自心口滑落。
——共情之毒,生效。
陳梅身受的苦痛,正一比一地反饋到他的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