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沉眠于鯨骨之下,風暴之心終將蘇醒。
黑潮涌動血月高懸,宿命之戰悄然開啟。
幽暗海面上,鯨墓號宛如一座沉睡在深海的堡壘,孤峙不動,宛如古神的尸骸。
它的桅桿高聳入云,船帆在無聲風潮中微微顫抖,仿佛正在傾聽某種即將臨近的災難。
甲板上,克爾科森靜立如碑,觸須如深海藤蔓般緩緩舞動,每一根觸須都攥握著不同的秘詭兵刃,
刀鋒寒光,映著天光裂縫,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意。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海旗下方,觸須死死纏繞旗桿,
仿佛整艘鯨墓號都是他身體的延伸,一旦放手,便會崩解潰滅。
艾莉森瞇起眼,望著那旗桿與克爾科森的糾纏結構,忽然間,靈光一閃。
她低聲說道:“他不敢離開旗桿……沒錯……他不能離開。”
她目光犀利如刃,“只要他松手,我們任何攻擊擊毀旗桿,就能以哀歌第三規則——‘海旗斷,戰局判定為敗’,贏下這場海戰!”
司命與卡爾維諾對視一眼,心領神會。若這是命運的縫隙,那就以烈焰劈開它!
“好,”司命輕聲一笑,神情如同下注前的賭徒,神秘、從容,“那就逼他松手。”
可克爾科森,早已聽見他們的意圖。他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唇角如撕裂的鯨腮,露出一圈圈血色觸須的內壁。
“我不需要動。”他嗓音低沉,仿佛從鯨骨中流淌出的詛咒,
“只要守住一個小時,我主的部屬便將歸來,你們這些可憐的賭徒,就會被一口吞下。”
“命運的編織者……你們已經沒底牌了?”
他輕輕一笑,目光挑釁,仿佛站在時間的盡頭,看著迷失者號的人徒勞揮拳。
“是嗎?”司命依舊輕笑,聲音卻鋒利如刃,他緩緩側頭,“誰說我沒底牌?”
塞莉安從戰團中抽身而出,緩步而來,紅發披肩,瞳光妖艷。她手中緩緩舉起一張卡牌,
卡面銀白,上覆玫瑰與月紋交織的繁復圖案,宛如一場夢境與噩夢交織而生的盛宴。
——no.47世界系中階秘詭卡·月落笛伶。
卡牌激活,銀白色的樊樓幻境緩緩浮現,如浮空之城,在鯨墓號之上幻化成形。
半廢墟、半華殿,一樓一閣籠罩戰場上空,而那旋繞而下的,是一支低沉凄美的笛聲,如潮水,如呢喃,如夢中之火。
笛聲響起,領域開啟。
規則一:聽見笛音者,將陷入幻覺——火海、冰霜、沉海、殺戮幻象隨之而來,幻覺若不破,將化為真實傷害。
規則二:在幻樓領域的月華洗禮下,持有者恢復,敵者重創。
塞莉安輕笑,低語:“你不是說我們沒底牌嗎?那就看看……我的‘禮物’,夠不夠資格陪你跳最后一支舞。”
十顆理智之星在她背后星圖上浮現,六星瞬息熄滅,領域爆發!
笛聲如潮,深海亡靈首當其沖。
那些怒嚎的狂信徒,那些鯨骨縫隙中爬出的噩夢水鬼,全都在火焰與冰雪交織的幻境中嘶吼掙扎。
幻覺中,他們被火焰吞沒,被海水淹沒,被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扼住咽喉,而這些幻覺,卻真實地將他們的靈魂撕裂成碎片。
而月華洗禮如夜風吹拂,灑在迷失者眾人身上。
伊恩的傷口在一息間愈合,巴洛克殘破的骨節開始復位,艾莉森閉上眼,手指微顫,下一秒,她重新裝填彈匣,戰意如熾光燃起。
“謝謝你,”她輕聲說,“這曲子我喜歡。”
然而,克爾科森依然一動未動。他那纏繞旗桿的觸須仿佛嵌入骨髓,越陷越深。
他的眼眸中映出整個幻境,但卻毫無波瀾,反倒浮現出一抹譏誚。
“你們還在幻想……我會被這種把戲撼動?”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這點幻境,是給我主做夢的玩具……你們以為你們,是夢的主宰?”
他的嘴角緩緩揚起,如同即將張開海口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