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
但他的心,仍未止顫。
因為他知道,從此之后,他再也不會把“死”這個字,僅僅當作概念了。
身后,維拉的低語在沉寂中響起,聲如羽落,穿過層層結界:
“高階命運系秘詭,贊歌天使的庇護,團隊增益型。”
她的話語平靜,沒有任何解釋,卻像一枚落子,精準地投向王奕辰隊伍所在的方向。
莊夜歌聽后,眸光微動,緩緩頷首,以八星秘詭師的身份,回以沉默的敬意。
另一側,司命倚靠在半透明結界內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場終于入戲的劇。
“什么秘詭?你們在說什么?!”王奕辰難以置信地轉頭,那一刻他甚至忘了隱藏自己的情緒,
驚愕、困惑、惶恐像潮水一樣涌上面龐。
“你們……不是普通人?”
他試圖抓住莊夜歌的目光,然而那人只是靜靜站著,眼神如冷月入海,既不回應,也不回避。
那一刻,王奕辰終于意識到——他已然失去“隊長”的位置。
再沒有人,聽他的指令。
魯道夫下臺時幾乎是跌跌撞撞,他的手還在發抖,心跳震耳欲聾。
而維拉只是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很好,做得很棒。”
她的語氣,像是在鼓勵一個初學者的孩童,卻不帶絲毫嘲弄。
那份篤定與包容,如圣光灑落。
藤宮澄咬著唇,緊張地攥緊裙角,像一只顫抖的小獸,但還是在維拉那一聲輕聲鼓勵下,緩緩走上臺。
三局兩敗,她幾乎已經做好了承受懲罰的準備,但重錘終究停在了她頭頂上方,如先知手中遲遲未落的懺悔之杖。
它,沒有砸下,它,無法落下命運死亡的審判。
她活了下來,捂著心口跌坐在地,淚水滑落,但她咬緊牙,沒哭出聲。
而穆思思則完全不一樣,她輕快地上場,贏了兩局,通關后還笑嘻嘻地嘀咕:
“哎呀,我其實也想試試那錘子砸人的感覺,聽起來……很震撼?”
魯道夫瞪大眼睛,頭皮發麻:“現在的年輕人……都瘋了嗎?”
維拉沒有回應這句調侃,只是微微低頭,輕聲登臺。
三局,全勝。
沒有拖延,沒有波瀾,仿佛她早就知道每一局的結果。
維拉小隊,全員通關。
無一人死,甚至無一人負傷。
大廳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風聲穿過空間的縫隙,仿佛在低語“奇跡”。
而就在這份靜默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投向了那個——從未站在光圈之外,從未多言半句的身影。
司命。
他仍靠著結界站著,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懶散地搭在身側,神情懶散,卻像一尊未醒的神祇。
他,是最后一個。
也是唯一一個由兩人組成,卻獨自面對s級挑戰的小隊隊長。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道厚重的大門,悄然在他腳下升起。
門上沒有編號,只有一道深黑色的命紋——仿佛要吞噬掉所有注視它的目光。
空氣隨之微微震動,像是命運開始翻頁的前兆。
王奕辰目光呆滯,喉頭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而司命——終于睜開了眼。
那一刻,仿佛連星光都為之一黯。
“天使為你攔下死亡。”
“可命運的刀鋒,終究為你而來。”
“你,準備好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