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不是答錯,
而是你以為自己曾經答對過。」
鮮血的氣味尚未散盡,貪宴街盡頭的沉默仿佛一只巨口緩緩閉合,將所有余音吞噬殆盡。
劉婧瑜被木偶線拖入黑暗的那一幕,如烙鐵般燒進每個人的眼中。
沒有人出聲,沒有人落淚,情緒像是在腐爛與凍結之間緩慢翻滾,濃稠得幾乎無法呼吸。
直到穆思思抬起手,指著前方,聲音干澀而低啞:“那是……墻?”
所有人下意識地望向她所指方向。
他們看見了。
貪宴街的盡頭,一面巨大的墻體突兀地豎立著。
它非磚非石,非金屬亦非木,呈現出一種仿佛凝固夢境的灰藍色質地,表面覆蓋著奇異光澤,
紅光不時在墻體紋理中閃爍,如脈搏微弱搏動。
墻的輪廓冷峻,厚重,凹凸間仿佛蘊藏著語言,卻非任何人類文明所識之文。
更準確地說——它像是一道“門”,卻缺失鑰匙;
也像是一塊“鎖”,等待拼圖的嵌合;又像是一塊墓碑,為某些被吞噬之人的記憶立下的無名銘文。
“應該是出口機關。”魯道夫邁步上前,語調平穩,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緊繃。
他從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塊從“離魂魚湯”中撈出的木牌。
那是一塊被高溫與異液侵蝕過的金屬板,邊緣殘缺,符號模糊。
“只有一塊。”他說,“而第二攤……那塊本該屬于它的拼圖,已經……隨著她一起消失了。”
他沒有說“劉婧瑜”,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誰。
沉默再度壓下眾人的呼吸。
魯道夫小心地將這唯一的木牌嵌入標注為“f”的凹槽,發出“咔噠”一聲輕響。
墻面紅光閃爍,符文流轉,隨后歸于靜默。
“嵌合成功。”
這是整場貪宴開啟以來,第一個明確的正向回應。
人群中有人輕輕松了口氣。
魯道夫緊接著從墻體邊緣拆下一塊字母浮雕,一邊嘗試排列,一邊低聲咕噥:“e……a……s……t……或許是單詞。”
他嘗試將這些字母拼入墻面其他凹槽中,嘗試組成單詞,嘗試破解謎題。
卻無一成功。
每一次嘗試失敗,墻面就會發出“嗶——”的一聲冷漠蜂鳴,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天真與愚蠢。
墻體的紅光越來越暗,溫度卻似乎悄然升高。
空氣仿佛被悶燒,連呼吸都變得遲滯。
“信息太少了。”魯道夫喃喃,“我……無法確認正確的解法。”
人群開始騷動。
有人輕聲抽泣,有人急促喘息,還有人猛然起身想“撞開”出口,
被魯道夫一把拉住:“這堵墻絕非實體結構,它……會‘反噬’。”
沉寂之中,王奕辰忽然開口。
他的聲音不像以往那樣飛揚跋扈,而是一種沉著下來的平靜,
仿佛終于脫去了那層自詡為“隊長”的偽裝。
“讓我試試。”
眾人一驚,目光齊聚。
他走上前,眼中透出一種微妙的亮光——像記憶,也像幻覺。
“我不確定。”他說,“但我感覺……這堵墻,我曾見過。”
他盯著墻面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符號,指腹輕輕摩挲過那塊f字木牌。
“我記得它的排列方式。我夢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