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副秘詭槽中選擇了它——命運系·天照命輪。」
「命輪在我掌中旋轉的那一刻,像星辰在低語。」
「我相信——我的腳步,將登神。」
那一頁紙上的筆鋒如歌,如詩,每一筆都帶著少年意氣與無法隱藏的驕傲與野心。
在頁角,她畫下了一幅咒輪圖稿——一枚金色咒輪,宛若太陽的殘片,
層層銘刻著秘詭之環的符號,線條精準,透著瘋狂近乎虔信的執念。
信奈合上這一頁,指尖輕輕撫過墨跡未干的筆痕,沉默不語,仿佛透過那娟秀的字跡,
看見了當年那個少女,站在咒壇下,仰望星空的眼睛。
她翻到下一頁。
字跡變化明顯——不再工整而穩定,而是愈發鋒銳,壓印得筆痕透紙,像在同時間賽跑。
【第二篇·星災前的準備】
日期:御神歷·21年·暮火之月·中旬
「我已抵達十一星。」
「命紋星圖如我所料般擴張,并未有太大阻力。
天照命輪與玉藻前開始產生聯動效應,夜間夢中,我能看見玉藻狐影在領域巡行。」
「家族典籍中只記載過兩條晉升路徑——墮星死靈,畸變獸王。」
「前者為三系融合:生命、命運、世界。后者為雙命運混合構造,帶有‘奇物’屬性。」
「我不喜歡‘畸變’這個詞,它意味著不穩與不可控。」
「我選擇了前者,選擇了‘死靈’,選擇了‘神之世界’。」
「今日,我訂購了咒輪密寺的構建資料。第三秘詭——世界系的《六臂咒輪》,將成為我的星災通路。」
讀到這里,信奈的目光一凜,指尖稍微收緊。
她記得那段時間。
姐姐每日出入封神文庫,翻閱咒書,描摹神格印記,將一頁頁最古老、最危險的咒術書頁從文庫中悄無聲息地取走。
而她——連走近那片區域的資格都沒有。
她記得,自己曾站在禁文門外,聽見門內的咒音如潮,
而她卻只能按劍立于門外,目送那位“正統繼承人”走向未知的星災。
她翻到下一頁。
字跡更加急促,墨痕深重,線條粗糲,不少地方有明顯的擦拭痕跡與反復重寫的重復筆劃,情緒幾近崩潰。
那不再是一個星耀之徒的驕傲,而是某種陷入巨大矛盾與恐懼者的自白。
而那一頁——即將揭示的內容,或許是整個獻祭計劃的“核心裂口”。
信奈深吸一口氣,手指停在了那一頁的邊緣。
火光在她瞳孔中跳動,而夜色,在這一瞬,仿佛也屏住了呼吸。
【第三篇·亡靈喚醒之夜】
日期:御神歷·22年·初雪之夜·無月時分
【摘錄】:
「星災,降臨了。」
「我站在密寺法壇的中央,命紋星圖在我頭頂展開,仿佛一只睜開的星河之眼。但……那道星光,并未落在我身上。」
「我聽見亡靈在低語——」
「不是幻覺。不是。」
「他們在呼喚我的名字。
用家族中早逝長老的嗓音、用那只死去咒術犬的爪聲,用火盆里燒不盡的焦灰,在耳邊,在骨髓里,在命星之下,對我低語——」
“你,還不夠墮落。”
那聲音,不是回響。
它不像語言,更像某種從祖先遺骸中發酵而出的詛咒模因,植根于血脈的罪證,在這一夜徹底蘇醒。
它不經耳入,不經心念,而是——直透魂殼。
我跪在星圖中央。
第十一星點燃,命紋發光如熾焰,燃至極致。
可光芒忽明忽暗,如同溺水者浮沉的呼吸,隨時可能熄滅。
四周不再是評審法壇,而是墓碑。
我以為我在星災晉升的考核場,可那一夜,我才明白:
——那不是“祭壇”。
——是“挖墳者”的墳。
「我試圖引導亡靈之氣,引咒穩魂,以家族所傳之術安撫他們。」
「可一具接一具的尸體,從墓圈之外爬出。」
他們沒有瞳孔,只有星光白芒在眼窩中緩緩搖曳。
他們不是普通亡靈,他們是——星災投放的“鏡面審判”。
每一具身影,皆帶著我曾背棄、放棄、毀滅過的咒術失敗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