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點頭,迅速作出安排:
“分兩隊。”
“我和林恩去查‘藥劑分發區’。”
“你們三個——林婉清、段行舟、格雷戈里,去診室和護士站。”
“所有的門都試開一次,能拿就拿。”
“別多留。”
“明白。”林婉清點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戰術計時器。
“太陽在下降。”
司命輕聲應了一句:“我們只有三個小時。”
五人開始行動。
他們沿著潔白的走廊迅速分散,彼此之間保持穩定通信間隔,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緊張克制。
鞋底踩在瓷磚上的回音輕微而規律,沒有任何感應燈亮起,沒有警報、沒有系統聲音。
就像——這座醫院依然在運行。
卻沒有“察覺”病人的來臨。
或許,它已經不需要察覺。
因為它早已知道,他們會來。
林恩與司命結伴前行,沿著左側寫著“藥劑區”的標識,步入那條沉寂已久的走廊。
走廊兩側排列著封閉式的藥品柜,潔凈的透明柜門之內,瓶瓶罐罐排列得一絲不亂。
每一個柜子都貼著編號和過期日期的標簽,紙張整潔得近乎詭異——沒有折痕,沒有手印,甚至連半粒灰塵都沒有。
仿佛時間在這里,從未真正流逝。
“太整潔了。”林恩低聲喃喃,聲音里夾雜著一絲警覺。
“這里不是荒廢了。”司命站在她身側,語調低沉而清晰,“是被‘暫停’了。”
他瞇起眼,緩緩環顧四周,目光在藥柜與天花板之間滑過,“就像是劇場里,在燈熄前的那一幀靜止鏡頭。”
他們推開一扇門,門上的銘牌寫著:內科藥劑分發室。
室內無風,卻干凈得令人發毛。
柜臺后沒有人,但地上整齊放著幾只疊好的一次性紙藥袋,像是剛剛有人擺好,轉身離開去取下一批處方。
林恩蹲下身,翻開其中一個藥袋,動作緩慢,仿佛在揭開一個過期的儀式。
袋內整齊地排著幾板藥片,一張干凈的處方紙夾在其中,紙角尚未卷曲,字跡娟秀:
患者編號:
主訴:記憶減退、情緒失控、夢中低語
建議用藥:卡洛貝因神經鎮定劑+銀杏素咒補液
林恩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神陡然一凝。
“這是針對——理智崩壞前驅癥狀的配藥。”
她的聲音低啞,“我聽過這個藥的名字,在門世界某個秘詭師論壇里,有人曾討論過這種組合。
說它是用于對抗‘高星級夢魘入侵’的配方。”
她抬起頭,眼神沉穩如刃:“這意味著——”
“這家醫院,”司命替她說完,語氣平靜,卻透出一絲森冷,“服務的不是普通人。”
“而是‘超凡者’。”
他抬起頭,看著頭頂無塵的白熾燈光,光亮仿佛從未熄滅,時間像是一種被禁錮的幻象。
另一邊,段行舟、林婉清和格雷戈里則穿過一段短走廊,進入標有“神經認知檢查室”的房間。
門推開的一瞬,淡淡的橙花香氣撲鼻而來,燈光溫潤柔和,空調微響,室溫恒定。
這不像遺址,更像是一家隨時歡迎病人的現代醫院。
“太像了。”林婉清看著墻上的認知功能掛圖,輕聲喃喃,“這和我在門世界大學實習醫院見到的布局一模一樣。”
她指著房間布局,語速不自覺地加快:
“患者坐在那張單椅上,醫生坐在那邊的書桌后。”
她目光落在靠窗的老式木桌上——一盞仍亮著的黃銅臺燈,一支插在陶墨瓶中的鋼筆,整齊地放在白布下的書寫墊上。
段行舟走過去,輕輕拉開抽屜,取出一本厚厚的黑皮手冊,上面燙金字體標注:病人評估記錄冊
他翻開第一頁,紙頁泛黃但無霉痕,內容寫得極整齊:
患者編號:
性別:男性
主訴:疑似感染星災低語癥
癥狀:夢境中反復聽見未來傳來的語言
記錄片段:“他站在門口,叫我名字。我沒開門,他就一直站著。”
格雷戈里的臉色倏地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