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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影完成第一階段“語言-身份綁定”。走廊結構開始扭曲。
墻上的科室名消失,只剩荒謬標簽:
“非名之所”
“無言之廳”
“不被說出的記憶診療間”
空間感開始坍縮,記憶錯亂蔓延。林恩回頭,看見司命正站在自己身后,眉宇冷靜。
“前行者,不是該在前?”語句里藏著驚疑。
司命卻淡淡回應:“腳步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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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災滲入。”格雷戈里的聲音像灰塵沉落。
“此處——‘說話’已成病理。”
“每一次發音,都是喂養疫源的獻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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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白夜醫院之巔,尼古拉斯登臨星災祭壇。
原本屬于急救直升機的停機坪,此刻被改造成一座血肉縫合術式陣臺。
殘損醫療器械被鑲入祭壇邊緣,組成符號序列的鎖環。
六芒術燈燃起星隕光輝。
軀體不再是器皿,而是語言自身的容器。
他的笑,早已不是情緒,而是一種“無法中止的咳”。
他雙手舉起,露出胸口那三張秘詭殘片——
生命、命運、世界——纏繞成螺旋,交錯于心臟核心,如“意義三位一體”的仿神裝置。
星隕結晶貫穿其間,每一跳脈搏,都是一次“星災之咳”。
他低語,音節撕裂,如同從某本未寫完的咒文中拽出的殘句:
“救人者失敗……只因太在意人性。”
“故棄之。”
“棄人,得神。”
“棄言,得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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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邊緣,六道符槽緩緩展開。
上刻六名“病人”之名:
【段行舟:負載性記憶者】
【林恩:灰塔遺痕者】
【格雷戈里:星災攜帶者】
【林婉清:認知扭曲體】
【司命:言語嵌套者】
【塞莉安:血液異常體】
他一字一字,將這些名字寫入“術后引導筆記”。
“他們,是燃料。”
“是呼號。”
“是躍升階梯。”
尼古拉斯回首,看向主控投影里的人群。
那不是在注視。
那是在“命名”。
眼中不再有情緒。
只有灰星腐爛后的反光。
他開口,嗓音已非語言,而是一種被疾病啃咬的音節結構:
“患者,就位。”
“疫潮,開啟。”
“星災不講治療。”
“星災——只講再傳染。”
「醫生撕掉了手套,
他說:
治療結束,
接下來——該讓世界開始咳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