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戈里腳步沉重,他扶著林恩,渾濁的眼中卻燃著決絕:“他不是在戰斗……他在晉升。”
司命喃喃:“這些疫影,從一開始就是——獻祭結構。”
林婉清剛想開口,格雷戈里低喝:“別說了——必須阻止他的升格!他會變成第二個……歲月吞噬者!”
他們沖至術臺下。
段行舟全身是血,管家已被疫焰撕裂,林恩背脊中彈,司命左臂麻痹如灼,林婉清雙腿發軟卻死死咬牙堅持。
格雷戈里劇烈喘息如老舊風箱。
他們全體——來了。
可——遲了。
—
尼古拉斯睜開了眼。
左眼,灰星熔蝕的“疫核之瞳”,如神明體內殘留的恒星碎片在他眼底旋轉。
右眼,“斷句之瞳”,數百段未完成的語言在瞳孔中重組,像瘟神的詩稿在他意識里被反復涂抹。
他懸浮在術臺上空,六芒疫陣全亮,疫影尸灰灌入他體內,如銀河倒注,灰光化血。
一口氣吐出,霧如浪潮炸裂,整個空間的“行為權限”瞬間凍結。
林恩動不了,四肢僵硬如被鎖進鋼殼。
她意識清醒,卻連喉嚨都發不出聲音。
音節被封,語言被吞。
司命投出一張撲克牌——它卻“停在半空”。
不是停下,而是被凍結在“行動之前的可能性里”。
他看清楚了——
他們的一切反應,早已被尼古拉斯寫進“獻祭劇本”中。
而此刻,他們不過是在按劇本“被動執行”。
—
星災之身,完全顯現。
尼古拉斯的肌體重構為星隕之網,血肉轉為“語言數據皮層”,指尖釋放“病理編碼”,
腳下踩出的每一道印記,都是新的星災軌道。
他俯視眾人,笑得安詳,像醫者在巡視手術成功后的病床。
“你們都很好。”
“干凈的對抗,真實的掙扎,最合適的數據。”
“是完美的祭禮。”
他張口低語,如祭司對諸神的請愿:
“術后晉升已完成。”
“下一步——進行‘祭神殺儀’。”
林婉清輕顫,連抽出筆記本的手都抖不動。
林恩紅著眼,像是要掙脫這具被注射“沉默劑”的身體。
段行舟想吼,卻連怒意都被凍結在肺里。
格雷戈里的命紋星圖被星災之光“提前燃盡”,光芒暗淡如枯燈。
司命也被定住,卡牌依舊懸浮在指縫前——卻已失去落點。
只有尼古拉斯——星疫神冠環繞,肩負獻祭之疫——低頭,溫柔凝視司命。
不是嘲笑,不是譏諷。
是溫柔,是憐憫,是一位“醫生”對抗原者的感激。
“謝謝你。”
“星災需要你這樣美麗的賭徒。”
“——祭禮,才完美。”
空間封閉,語言凍結,命運卡組燃盡,時間之線已被抹除——
他們,成了神祇劇本中,最后一頁的注腳。
但夜還未終結。
賭徒的手指,還在輕微顫動。
——祭神殺儀,是否真的落幕
「你以為你在阻止星災,
可你早就被寫進了它的注射順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