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啟之刻,我會親自下場。”
——通訊中斷。
星流斷裂,卡面一陣劇震,繼而緩緩熄滅,通訊機恢復為原始卡片形態。
卡牌表面浮現出一道【熱能反饋層】的符文判定:識別成功,但傳輸強度過高,卡面已臨界過載。
娜塔莎緩緩閉上眼,低聲道:“她賭上了她的‘幽華權限’。”
“我們只剩兩夜。”
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聽懂了那句話的含義。
沒有人會為你爭取永遠。
而你若想活著看見終局——
就得有人,先活到那一夜。
夜漸深,霧未散。
營地中央的臨時醫療帳篷中,白色秘詭能量結界若隱若現,如薄霧般流轉著微光,將其中那具沉靜而冰冷的身體籠罩其內。
蕭漣音靜靜地躺在那里。
她身上蓋著“鏡鄉裳”——那是由情念絲纏織而成的布衣,據說只有在紅夜遺族即將耗盡氣息時,才會被喚出,作為魂念之衣,維系意識不散。
維拉守在她身旁,衣角染塵,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她手中握著一支半空的秘藥注管,不知是第幾次將剛調制好的藥液喂至蕭漣音唇邊。
其實,已幾乎沒有什么實質作用。
“她在硬撐。”
維拉沒有回頭,聲音低得仿佛是在對夜說話,卻是對身后的魯道夫低聲陳述。
“她現在的意識,是靠她的秘詭強行維系的。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魯道夫站在帳外,聽著她的話,只是長長嘆出一口氣,未說一句。
帳中藥香沉沉,昏暗微光中,氛圍像凍結的夜水,無聲卻壓抑。
忽然——
一根手指動了。
那是一種輕微得近乎錯覺的抖動,如同落塵輕拂在冰冷石面。
接著,是睫毛的顫動,眉間微蹙,額角浮現細微冷汗。
她的眼皮緩緩掀起,露出那雙熟悉卻布滿血絲的桃眼,虛弱而執拗地望向上方。
她開口,聲音沙啞得像干裂的竹葉被風刮過。
“……又贏了嗎”
帳內所有人一震。
穆思思反應最快,猛地撲近,驚呼脫口而出:“你醒了!”
“你小點聲。”蕭漣音咧出一絲微笑,唇角帶血,“耳膜還沒完全恢復,別把我剩下的清明嚇沒了。”
“你應該還在昏迷!”維拉皺起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手法干脆卻不失溫度,“你根本沒恢復到安全值,不該醒來。”
“我……只是沒死透。”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低得像是從骨骼縫隙中磨出的冷笑。
“不過,我從小就不怕死。”
帳內短暫沉寂下來。
火光搖曳,籠罩在她臉上的光影在微弱地晃動,映出她蒼白卻依舊鋒利的輪廓。
她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帳頂,像是在尋找某道還未歸來的光線。
“司命呢”
“在挑戰他的副秘詭。”維拉低聲回道,“領域已經開啟了。”
“呵。”她輕笑一聲,喉間卻是干澀的。
“倒是選了個狠的。”
“副秘詭啊……在這地方。”
她笑著搖頭,卻像笑累了一般慢慢閉上眼睛。
“他要是迷路了,可沒人能去接他。”
“那你想去接”維拉聲音淡淡。
“我去的話,只能兩個一起掉進去。”蕭漣音輕聲道,“我沒那么傻。”
風從帳外掠過,卷起紗簾輕響,像遠方傳來的耳語。
她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像風中快要熄滅的火焰:
“不過維拉——”
“我想活著看到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