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
自己的筆——可能會被“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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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
信奈的命冊被鏡信改寫,前鬼陷入失控;
娜塔莎的子彈在“反鏡娜”的空間反射中被重寫,反向襲來;
塞莉安的血焰被“偽女王”吞噬,轉化為對主的服從意志;
莊夜歌的死潮尚未展開,便被“偽冥主”引渡反轉,死者重歸敵陣,成為“第二死亡”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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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分半。
七人陣型第一次出現真正意義上的失衡與錯亂。
不是因為敵人力量壓倒。
而是因為對方——寫得更快。
瘋子十三佇立廣場中央,一頁頁劇本草稿在他身邊翻飛,如紙面風暴,每一頁都刻著:
“角色名——失敗結局”。
他微笑,像是在評閱作業:
“你們不是打不過。”
“你們只是還沒意識到——你們早就在我初稿里死過一遍。”
他翻開一頁新草稿:
“這一頁,寫你們——慢了半拍。”
風,再次陷入靜止。
轟——!
鏡骸【反塔之女琳恩】在灰塔殘影中炸裂。
司命以一筆反推“劇作權逆邏輯”,解構其核心結構。
地面恢復短暫平靜,眾人誤以為——第三輪,終于終結。
他們站在原地,喘息。
林恩額角滑落冷汗,赫爾曼的懷表一度短暫停擺,娜塔莎在咬牙中重新裝填彈匣,莊夜歌腳下的燈籠已出現裂紋。
空氣中,沒有勝利的輕松。
只有疲憊與警覺。
可就在他們尚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時——
“轟——!!”
又一具鏡骸,從廢墟中爬起。
這次是【無面赫爾曼劇本續寫體】。
但不止一個。
緊隨其后,還有——
【女王塞莉安不死形】、【獵指娜塔莎邏輯鏡面】、【碎筆司命無理命斷】……
全場,第四輪,毫無征兆地開啟!
“操。”赫爾曼低聲吐出一句,聲音幾乎碎成齒縫里的血。
娜塔莎抬頭,眼神銳利如霜:“我們根本——殺不光。”
林恩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他……沒有冷卻。”
七人,再次成陣。
第三次。
第四次。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切斷每一個鏡骸的核心結構,精準如外科手術,毫厘不差。
然而,那些秘骸造物卻像永無止境的浪潮——一次次以更快、更強的形態重生、回歸、進化。
仿佛每斬落一具,反而為瘋子十三提供了更完美的修改草稿。
哪怕再打十輪,也毫無意義。
莊夜歌眉頭緊鎖,聲音沉如鐵:“不對勁。”
司命終于抬起頭。他的眼神不再是戰斗中的專注,
而是那種——冷靜、洞穿本質的審稿者眼神,仿佛下一秒要對戰斗這篇“手稿”做出批注。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
“瘋子十三,從頭到尾——一次卡都沒停頓過。”
這句話,如一柄釘入意識深處的利刃,讓所有人猛地警醒。
是的。
他召喚秘骸、釋放規則、切換領域、強行重寫命理結構——自始至終,沒有任何一次停頓,
沒有任何一次疲態,沒有表現出理智星耗盡的跡象。
司命緩緩道,語氣中第一次浮現出真正的危機感:
“我們七人,一直在壓抑自己,強行控制輸出。”
“我們在節省理智之星,不敢燃燒命紋星圖。”
“而他,卻一直在創造。”
他頓了頓,聲音如針落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