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你留下一個不該存在的‘如果’。”
每一個音節,仿佛都在現實邊緣撕開一條縫隙。
它的語言并非邏輯,而是“存在的反證”。
隨著伊洛斯提亞的一步步踏出,那片星橋殘骸開始扭曲,如水面被文字潑灑,表面折迭成一條無法解讀的命運走廊。
它不是傳送門。
那更像是一個尚未發生過,卻已經被“命名”的可能性之門。
一個“如果”。
司命凝視著那條逐漸清晰的夢痕之路,眼神中沒有一絲遲疑,唯有決絕的冷靜:
“以虛妄回廊為錨。”
“以夢中邏輯遮掩。”
“她進來。”
“瘋子——不會知道。”
他說得慢,卻像是宣判。
他不是在說“計劃”,他是在對命運發號施令。
伊洛斯提亞微微頷首,姿態優雅而神秘。
它輕輕彎下腰,手指在空中緩緩揮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整片夢域卻仿佛隨它的動作而開始劇烈脈動。
像一根撥動現實邊界的琴弦,夢的膜層被刺穿——
一道看不見的星圖裂縫,從夢境深處悄然亮起。
它無聲無形,但那種穿透骨髓的“異感”卻如潮水般涌來,仿佛整座現實都在為這道裂縫讓位。
在場眾人,哪怕不是感知系術士,也能清楚地意識到:
那不是空間裂縫。
那是——構造層級被“故事級別”的邏輯主動篡改。
那是夢,為了接納“未來”,而騰出的孔洞。
而瘋子十三,還未察覺。
遠在星耀秘所深處的【黃泉星橋主樞】,在這一刻感受到那道由邏輯構成的夢境回廊牽引,開始發出低頻共振。
那聲音極低,如時間深處緩緩睜眼的巨獸心跳,震動穿透了構造層級,直指結構本源。
婼離的門——開始悄然響應。
星耀秘所主塔,層層環繞的浮空平臺之間,星磁微粒游走不息,猶如銀河殘影在寂靜流淌,仿佛整個空間都在低語、等待。
在最深層的“天機大廳”中,星磁潮汐匯聚于一點。這里,是公會記錄與封存命橋歷史的核心——“門之心”。
所有曾連接過秘骸之城的星橋結構,全都被歸檔、冷封,沉睡在不可觸碰的層級之下。
除非有人擁有“領域級權限”,否則永遠無法喚醒那些沉沒的鏈接。
婼離站在命橋臺前。
她的身后,是沉默而立的冷霽,宛如她的影子,也是她最后的背后支撐。
她今天沒有穿秘詭理事者的戰袍,也未佩戴任何象征權威的飾物。
她只是以最純粹、最本源的“星災之上執行者”身份,靜立于橋心。
她的三張主秘詭卡安靜地懸浮在身周。
卡牌緩慢旋轉,像三顆尚未蘇醒的恒星,光芒被極度壓縮,低沉而內斂,如同她此刻的心境——沉靜,卻絕不沉睡。
就在這時——
空氣像被誰輕輕撥動了一下,發出極細的“嘩”聲,幾不可聞。
緊隨其后,一道古老的鐘鳴從冥底深處響起,那鐘聲低沉,不帶人間節奏,卻蘊含某種無法抗拒的召喚力。
地板之上,一圈圈銅綠與夜灰交織的命紋開始浮現,像是被某種久遠的力量激活。
而后,空間的底部裂開一道黑影,一位身披枯灰長袍的老人緩緩步出。
他腳步無聲,像從另一個紀元走來,像是塵封時代的見證者。
他袍角沾滿白骨灰沙,每一步踏落在命橋臺上方,都會在空中浮現出一個錨點,那是連接“曾死之門”的投影痕跡。
他的聲音不似人語,更像是記憶本身發出的顫鳴:
“我為門守墓。”
“也為墳設橋。”
“你要……走回去”
婼離抬起頭,銀白瞳仁如凝霜,語氣冷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在那里。”
她無需說明,老人也無需多問。
他只是抬起枯瘦的手,三指如烙鐵般緩緩落在她的三張秘詭卡之上。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