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干凈利落,角度如神諭之手一線直下。
“黑桃皇后,幻象。”
司命低語。
話音落地,手中撲克牌輕輕一拋。
那一瞬。
空間仿佛斷裂。
冰刃在空中定格,仿佛切入了一個不屬于現實的維度。
裁決者的瞳孔猛地一顫,眼中浮現出一幕幕錯亂畫面。
他看見自己站在教會法塔的鐘樓前,單膝跪地,接受神諭。
他看見自己舉起裁決之刃,指向一個年幼的持牌者。
他看見那孩子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我只是想知道……門是什么。”
他聽見自己回答:
“你不該問。”
然后他看到——那孩子的臉,是他的臉。
下一秒,冰刃脫手而出。
偏轉,刺入地磚。
裁決者倒地,抱頭,嘔吐、痙攣、翻滾,仿佛有千萬記憶同時逆流灌入神經中樞,裂燒識海。
司命偏頭一笑:
“我從不賭未來。”
“我只寫過去。”
與此同時。
塞莉安動了。
她如黑紅幻影閃現,一步踏出,風壓破形,衣擺震碎燈火。
五指張開,爪刃如鞭,掠過裁決者之間的空隙,身法如影,爪影熾紅如月蝕。
第一名裁決者還未來得及轉身,便已被腰斬。
第二名揮刃防御,卻斬中幻影,下一秒喉骨被反手捏碎。
第三名正欲拔刀,還未來得及握柄,指骨已斷。
—
“太弱的故事。”
塞莉安舔了舔指尖,血絲尚未干。
“沒資格拖長。”
僅五息。
八名裁決者,六人已倒。
剩下的兩人呆立原地,像是程序短路。
他們不是被打敗。
是——不屬于這場劇本。
他們的命運之線,被某種無形手筆悄然切斷。
他們的身影開始泛白、剝落、消散。
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無人記得他們是誰,無人知曉他們為何而來。
他們不是敗者。
是劇本的“廢稿頁”。
被敘述者劃掉,重新修訂,徹底抹除。
直到這一刻,司命才緩緩走向仍坐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的貝納姆。
他的眼神仍未聚焦,胸口起伏劇烈,像是剛從夢魘中驚醒的病人,還來不及辨清現實與幻象的邊界。
司命蹲下身,語調柔和得近乎溫柔:
“別怕。”
“我不是來殺你,我是來——幫你記起一些,你以為自己早就忘了的事。”
說話間,他抬起一只手,指尖在空氣中微微勾動,仿佛在確認某條命運軌跡的坐標。
然后,他輕輕地,點在貝納姆的額頭中央。
命運之主千面者——
詞條【命運編織】,發動。
司命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像是在用一根筆,往他大腦里一頁頁描墨。
“你見過火嗎”
“你說你不記得,那是因為他們抹去了你的記憶。”
“你妻子不是病死的。”
“她是,被教會以‘異端’的名義,活活燒死的。”
“你現在——還愿意幫他們送報嗎”
貝納姆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不是因為傷。
也不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