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額角冒汗:“這……我們可以協調凈化師后續補整……”
“我出三十九萬。”她抬起下巴,聲音如法錘落下。
中介躊躇。
司命忽然走上前一步,溫聲打斷了他:
“你可以接受。”
他目光溫和,語氣平靜,仿佛不是在壓價,而是在指出一個已經存在的事實。
“你這房子掛牌三次失敗,月度業績即將過審,你不愿意認賠,但更怕繼續掛空拖下去。”
“你查過我們,也知道我們不會胡來。你甚至希望我們買下它。”
“這不是我們壓價。”司命微笑,“只是你終于承認——對方說的,也許是對的。”
【秘詭詞條真實的謊言】發動。
記憶輕輕滑動,動機重構,合理性被悄然寫入。
中介神情頓住,眉頭微緩,隨即露出一抹“終于解脫了”的釋然微笑:
“確實……以三十九萬成交,也未嘗不可。”
“成交。”塞莉安優雅點頭,仿佛這不是一樁買賣,而是一場精致的宮廷斗勝。
—
日落時分,手續完成。
中介將裝訂好的轉讓證書雙手遞給司命,恭敬道:
“只需明日午前,至市政房產處進行一次公證流程。”
“那之后,這莊園,就是您的。”
夜色降臨,風穿過玫瑰籬笆,吹得鐵門輕響,兩人緩步穿過方才“收入名下”的前院,
走在泛著金影的石板小徑上,仿佛一步步走入他們即將書寫的新一章。
司命輕嘆一聲,手里把玩著轉讓契據:
“要不是為了這事,我還真不想這么快買房子。”
“光了我積蓄——只是為了看一場最華麗的煙火。”
塞莉安輕輕踢開一片落葉,唇角揚起,露出滿意的笑:
“是啊,一百四十七枚秘詭金幣,上百萬銀索可幣。”
她轉過身,站在他身前,逆光之中,眼神像夜中星火。
“但這場煙火表演,確實值得。”
晨光未現,霧先落。
今晨的霧比昨日更加濃重,不再是輕飄的薄紗,而像是某種沉積物在城市意識的底層緩緩翻涌、升騰,
仿佛埋藏的記憶開始浮出水面。一切靜默無聲,卻又暗潮涌動。
而隨之擴散的,還有一股紙張的味道。潮濕、發灰、帶著印墨未干的苦澀。
今日的《晨星時報》被包裹在一層灰色薄頁紙中,色調仿佛悼文的帷幕,陰郁得令人心頭發緊。
報童們不再像往日那樣在街口高聲吆喝,而是悄無聲息地穿梭于街巷之間,將報紙像情報一樣悄悄塞入門縫、滑入信箱,
或者精確地放在某些他們知道“誰該收到”的桌角,仿佛遵循某種沉默協議。
清晨四點,貝納姆的“鼠網”行動開始在城市的毛細血管中流動。
不需要喧嘩,不需要解釋——
只要紙張能夠抵達那些“被選中者”的手中,就足夠了。
——
貴族區清晨七點半
皇長子官邸,蘇菲王妃的隨行女官坐在更衣室一角,手持一份今日的報紙,正在例行朗讀。
原本她應當翻閱的是《榮曜日報》,那才符合禮儀的安排和宮廷的審慎風格。
但今天不知為何,心中突生異念,她的手多翻了一頁。
那一頁,是一張陌生的灰頁。印著異常醒目的標題:
《鯨墓再臨第一篇》
“編號1679的眼睛沒有閉上。”
女官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