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黛絲殿下是否已借教會之名,行個人神權升階之實”
白綢尚未落地,鯨骨卻已入人心。
鯨墓從一個平民的夢,變成了貴族的夢魘。
而這夢,開始被稱作“無法拒絕的可能性”。
霧中,有一封新酒會邀請函悄然傳出。
那是第十三輪的下一場賭局,主位被標空,只留下一行字:
“供梅黛絲殿下升座。”
鯨墓的劇場尚未謝幕。
但觀眾,已經開始猜測——誰在表演,誰想成神。
夜色悄然降臨,霧都悄然沉落。
晨星莊園的書房內,爐火低燃,吐著青藍色的火舌。
墻上的編號圖譜在風中顫抖,仿佛整面墻都變成了呼吸的皮膚。
墻上貼滿剪報、信件、匿名詩頁、私密傳言摘錄,一頁頁宛如劇場排演的幕單,等待下一幕上演。
雷克斯倚在窗前,手中轉著一枚沒有打響的子彈,銀殼反著火光。他的聲音低而清晰:
“貴族的神經被挑開了。”
“他們開始試探彼此,懷疑身邊那一位是不是皇長女布下的‘預留祭品’。”
“鯨墓不是一個真相,它是一把刀——用來撕開他們幻覺里、以為穩固的權力結構。”
司命沒有回應,他仍在火光中翻書。
那本薄薄的典籍,封皮漆黑如夜,燙金封面的《謊言編織者星災幻象》在他指間緩緩翻頁,
如同某種熱度仍未散盡的血咒正在醒來。
雷克斯轉頭看他,眼神犀利:
“那平民呢”
“貴族會疑神疑鬼,會互相標記編號,會把信仰當刀互刺。”
“可平民呢他們信鯨墓,唱編號,可他們不知道要去哪。”
“他們的信仰塌了,你準備讓他們——走到哪一步”
司命這才抬頭。
他笑了,那笑不帶嘲弄,卻帶著一股來自劇場幕后監督者的安然——像在等待一層幕布,緩緩升起前的寧靜。
“他們不需要方向。”
“他們只需要——一根引線。”
他將書合上,動作輕柔,書頁落下的聲音卻仿佛一塊鐘石砸入劇場核心。
“巴洛克,已經在他們中間。”
雷克斯眼神驟然一震。
“我們的水兵”
司命輕輕一笑,眼中閃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狂戰士,是最適合點燃世界的人。”
“他會替我,親手點燃這座城市的火藥桶。”
“等到那一聲炸響,不管他們信不信鯨墓——他們都必須跑。”
雷克斯把子彈輕巧地塞回腰帶匣,點頭如刀:
“很好,那我就守在高處,等他們奔逃時……看清誰是第一個摔倒的。”
兩人目光交匯,短短數秒,卻仿佛命運本身在彼此凝視。
屋外,晨星報社的鐘聲已然改換了節律。
第六日——將臨。
鯨墓不再是傳言。
它,將成為理由。
“不是謠言點燃城市,
而是他們早已厭倦安靜。
所以,當瘋子舉火時,
城市本身,就是柴堆。”
——《回聲留言no.679巴洛克前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