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弗雷德目光復雜地望著艾德爾,他心底明白,這位年輕的殿下與老獅王何其相像,相似到令人恐懼,卻也相似到注定無法成為權力游戲的最終勝利者。
因為在特瑞安的權力游戲中,從未有過“守護者”,唯有不斷吞噬他人的“掠食者”才能登上頂峰。
艾德爾并未再給他們任何繼續勸說的機會,他決然轉身,指尖的命紋微微一震,聲音再次響起時,已帶著一種近乎神諭的威嚴與冷厲:
“即刻調動第八防區火力,拉起港口防線。”
“若再有人提及‘王座’二字,一律逐出軍部。”
他眼神之中沒有怒火,但那種深沉的壓迫力已然令眾人心中發顫,無人再敢妄言。
就在此刻,命圖通聯鏡驟然發出尖銳刺耳的警報,血紅的咒紋如狂亂的觸手在鏡面之間蔓延,迅速撕裂了凝重的空氣:
“東港遭受攻擊!”
“襲擊艦隊標識已確認——竟然是末日玫瑰號!”
“目標為軍港主艦位!防空炮塔已遭受首輪轟擊,防御損失高達七成!”
艾德爾猛地回過頭,目光如電,指揮術師迅速將最新戰況的命紋投影鋪展在廳堂中央。
投影之中,海天交界的迷霧之間,一道巨大而詭譎的艦影緩緩現身,
那艦首赫然鑲嵌著一座殘破不堪的女神像,身披黑鐵戰甲,面容經歲月侵蝕而模糊不清,猶如戰爭與災禍本身的具象化身。
艦旗之上,是深沉的血紅色背景與森然的黑色玫瑰骨架。
那是巴洛克的艦隊,亦是無名者之島上神秘且恐怖的叛逆軍團;
而如今,它更被視為幻夢時代之下,足以撕裂整個現實世界的引爆者。
艾德爾凝視著那個詭異而危險的艦隊標識,眼底逐漸升起了更為深沉而可怕的冷靜。
他清楚,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襲擊,更不是王都內那些爭權奪勢的微不足道的游戲。
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命運之戰”,是那只沉睡已久的古老巨獸,終于開始展露它真正的獠牙。
他攥緊掌心中的王命艦卡,心中驟然堅定:
他無需爭王,他只需守住這座城。
他是特瑞安最后的鐵壁,絕不會在毀滅面前退后半步。
艾爾弗雷德疾步沖至艾德爾身前,神色急迫,聲音中帶著近乎絕望的焦慮:
“殿下,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下令開火!”
艾德爾沉默著未作回應,只是死死盯住那面巨大的城市海防命圖。
他抬手一揮,調出皇家艦隊的全部調令檔案,然而,當他視線觸及簽字欄那熟悉卻讓他刺痛的名字時,瞳孔驟然收縮。
所有主力艦隊,竟已在此之前悉數調離王都,而簽署調令的代行者——赫然便是奧利昂。
瞬間,一切清晰如明鏡般展現在艾德爾眼前。
這是一局極為陰毒卻又精準的“分兵棋局”。
王都的力量,早已被切割殆盡,如今留下來的——只有他,僅有他。
艾德爾緩緩垂下視線,凝視掌心之中,那張冰冷、莊嚴卻尚未被喚醒的世界系卡牌:
《幽艦圣特瑞安皇家玫瑰號》。
卡牌表面暗銀光澤閃動,沉靜如墳墓之底沉睡的巨獸,仿佛只待某個命運之令便可覺醒。
他收回視線,冷靜地轉身,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令人生寒的決絕:
“即刻通知西岸所有軍官,港口全面進入‘高危級防御’狀態。”
“立即疏散所有市民,務必護送所有無秘詭之力者撤離戰區。”
“傳令全軍秘詭師——無論休假、退役、傷殘、在職,十分鐘內,全部完成集結。”
“而其余的,就交給我。”
話音落定,他獨自一人踏上軍令塔的頂層,那里高處的寒風迎面襲來,如刀鋒般冰冷。
他緩緩舉起手中那張沉重如命運之石的卡牌,心跳與其共鳴。
這是父王留給他的唯一“戰爭遺物”,是他此生唯一不被命運玷污的驕傲與責任。
艾德爾輕聲吟詠咒語,低沉的聲音透出一種莊嚴而無可抗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