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林恩大人!”一名參加過兩次戰役的年輕老兵高舉木杯,嗓音沙啞。
“敬林恩大人!”眾人轟然應和,杯盞碰撞聲此起彼伏。
當然,他們都沒有喝酒,只是以白開水代酒而已。
林恩對軍紀看得很緊,軍營里只有極少數時候才能飲酒。
眼下旁邊的綠湖領城堡里還有好幾十名敵軍,顯然不是飲酒的時候。
篝火旁,小索瓦德與幾個年輕的荒民弓手將繳獲的騎士罩袍穿在身上,還戴上了破損的頭盔,正在跳著古老的荒民戰舞。
林恩自然也在人群中與士兵們共享戰勝的喜悅,甚至還展露了一下總是跑調的歌喉。
士兵在戰后需要發泄。
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殺人的新兵。
恐懼、亢奮、后怕……這些情緒必須用熱鬧與喧鬧沖刷干凈,否則遲早會變成戰場上的崩潰。
遠處突然爆出一陣嬉笑。
林恩抬頭望去,原來是兩個步兵正用繳獲的破損騎士劍敲擊盾牌,發出有節奏的鼓點聲。
立刻就有更多士兵加入了這場即興的音樂會,他們的長靴跺在厚實的凍土地上,傳出陣陣悶響。
林恩的視線饒有興致地掃過這些士兵,腦海里想的卻是未來的擴張計劃。
按照最初的規劃,在拿下淺灘領之后,他本來應該是要先幫助利昂奪取三河城,對白河流域形成關門打狗之勢,而后再慢慢收拾這些本地男爵。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由于去年到現在的一系列變故,林恩順應時勢修改了計劃,改為先統一六塊男爵領,而后再伺機奪取三河城。
雖然先后順序發生了變化,但結果無疑是好的。
今天傍晚這一戰,他消滅了白河聯盟幾乎全部的中堅力量。
南邊的三塊男爵領基本只剩下些孱弱的征召兵。
他要做的,就是率領軍隊攜大勝之威勢南下,一鼓作氣拿下這三塊男爵領。
眼下才剛過完二月,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整頓當地農業,推廣白熊領的先進生產經驗。
只要能發育到今年秋天,他的土地上就將有吃不完的糧食,可以放開手腳征兵。
最遲到來年的這個時候,他就能擁有一支超過三千人的職業軍隊。
哪怕沼地公爵領麾下主力部隊親至,林恩亦有一戰的底氣。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必須先掃清一個小小的阻礙。
就是營寨西邊的這座綠湖領城堡。
“大人,堅守城堡,只要守住就有希望!”
城堡的臥室里,綠湖領騎士弗洛倫正在試圖讓男爵兼情人重新振作起來。
綠水河上的這場慘敗,以及長子的陣亡,給本就年事已高的博格丹帶來無比沉重的打擊。
下了城墻,他就將自己關進臥室,一言不發,只顧埋頭喝酒。
“大人,您還有兩個兒子正在公爵軍中,您的血脈并未斷絕,綠湖領也并未失去繼承人!”
但不論弗洛倫如何鼓勵與勸慰,博格丹卻都是冷著張臉往嘴里灌酒。
弗洛倫很急,他與白熊領男爵有血海深仇。
他唯一的姐姐,前淺灘領女攝政芙洛拉就是死在了白熊領男爵手中。
他曾立誓要為姐姐報仇。
可仇還未報,仇人卻殺上門來,眼瞅著就要攻破這座不算牢固的綠湖領城堡。
眼下城堡內的一些騎士與侍從已經在密謀投降,唯一能整頓士氣的男爵博格丹卻偏偏意志消沉。
這讓弗洛倫如何能不急。
“大人.”
正當他再度開口勸慰時,博格丹卻猛地甩開他的手,怒斥道:“你懂什么!?公爵現在在哪里?敵人又在哪里?守?我們拿什么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