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封信,需要分別送到谷地公爵、草地公爵以及當今國王的手上。
信使的人選至關重要。
這年頭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當信使,更別提這些信需要送到北境地位最尊貴的幾個人手中。
如果派個普通人當信使,那怕是連白河流域都出不去,剛走出河沼領就被人當盤菜給吃了。
謀害信使的,可以是馬匪路霸,也可以是旅店老板,還有可能是地方領主與騎士。
給高級貴族送信的信使,或者說中間人,那都得是有頭有臉的實力派人物。
只有這樣才能跨越地域限制,并將信交到正確的人手中。
更別提現在的北境日益混亂,送信的難度也愈來愈高。
林恩麾下最缺的,就是這種外部實力派。
好在這半年來利昂通過私鹽貿易擴展了一些強力人脈,再加上他黑市商人多年積攢的關系,有能力來當這個中間人。
這三封信的旅途將非常曲折艱辛。
利昂會先將信分別交給幾名靠得住的親信,再委托貿易伙伴護送信使前往大貴族們的居所,而后還要通過其他貴族的層層介紹,最終才能將信件送達。
根據利昂估計,即便是將信送給最近的谷地公爵,保守也需要兩周時間。
而要送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國王,那更是要以月為單位,甚至還有很大概率送不到。
這年頭送封信就是有這么復雜。
河沼領城堡的書房內,利昂接過林恩遞過來的四只信封,立刻就注意到了信封上‘白河之主林恩’的署名,當即問道:
“等等,你不用羅曼的名號了?”
林恩輕描淡寫回道:“嗯,不用了,沼地公爵應該知道我并非羅曼,這個名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而且我也不可能永遠用一個死人的名字。”
今天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他將正式擺脫死鬼羅曼的名號,堂堂正正以林恩的名字行于世間。
交代完了送信的任務,他又與利昂深入探討了奪取三河城的計劃。
在林恩看來,越大的勢力就越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三河城常駐人口八九千,城外的茫茫條田中還生存著近三萬各種身份的農民。
總人口加起來,并不比林恩麾下的六塊男爵領要少。
拋開以市長于爾根為首的少數統治精英,這其中肯定有可以爭取的勢力與階層。
“沼地公爵去年在三河城加了多少稅?”
稅收最容易引發矛盾,林恩希望以此為切入點。
利昂喝了口熱乎乎的蜂蜜酒,竊笑道:“嘿,說是五百北境金盾,但實際上一共征收了近八百金盾,這事還是稅務官的書記員在酒桌上透露給我的。”
林恩繼續問道:“除了你們黑市承擔一百,余下的都分攤給了哪些行會?”
這年頭的自治市,通常都采用行會包稅制度。
說白了,就是城市的市議會在當年制定一個具體稅額,并分攤給各個行會,再由行會向下屬的商人與工匠進行征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