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城的黑市實際上也是一個行會,利昂就是會長,并負責向下邊的小黑商們收稅,最后統一上交給城市的稅務官。
稅務官會將稅收呈報給市議會,由市議會來決定這筆稅該怎么花。
通常來說,市議會每年都必須從稅款中抽調一千金盾,上供給沼地公爵,以換取自治市的特權。
去年沼地公爵額外征收了百分之五十的戰爭稅,合計五百北境金盾。
但三河城在實際征稅時,卻額外多征收了三百金盾。
鍋給公爵背,多出來的這筆錢顯然被市議會里的某些人給貪墨了。
沒辦法,大伙都要共同進步嘛。
三百北境金盾聽起來不多,但絕非一個小數目。
放在過去的白熊領,這筆錢足以買下一萬余畝農田的年產出。
在三河城,市長明面上一年的工資也就三十金盾不到,還比不過一名中等地位的封地騎士。
利昂無奈地攤了攤手:“無非就是鐵匠、造船、皮匠、泥瓦等底層行會唄,都是和黑市一樣的苦命行會,總不可能是市長自己的皮毛行會。”
行會之間亦有區別,在三河城,越是手工業者聚集的行會,其地位往往越低。
雖然工匠們的地位低,可他們要承擔的稅賦重啊。
市議會共有二十位議員,只有兩個屬于工匠行會,其余都被有頭有臉的頂層富商或者三圣教的教士所瓜分。
林恩又問:“那公爵今年是否還會加稅?”
“還沒確切消息,但我覺得肯定會加稅,聽說沼地公爵正準備包圍科倫城,肯定又是一場惡戰。”
受制于信息傳遞的緩慢,利昂只知道公爵出兵科倫城,并不知道公爵已經在科倫城北取得大勝。
林恩思忖片刻后提議道:“我認為,你可以多嘗試聯絡那些工匠,這些人也是可以爭取的力量,尤其是鐵匠行會,他們本就是優秀的士兵,又都自備武器盔甲。”
“很難。”
利昂卻是搖了搖頭,“去年鐵匠們的賦稅確實沉重,可他們賺的也多啊,就你這一個客戶,就提供了近百套鎖子甲的訂單,來自各地貴族與雇傭兵的訂單到現在都還沒做完呢。”
戰時加稅自有其道理所在,很多手工業行會都能從戰爭中受益。
事實上,為了保住性命以及私鹽渠道,利昂其實比林恩更急切地想要推翻三河城現有的政治格局。
因為他不確定私鹽這事還能瞞多久。
鹽場家族那邊再遲鈍,這會也應該能意識到北境的市面上出現了大規模的私鹽。
等鹽場家族上報沼地公爵,再由沼地公爵委托市長于爾根進行調查,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但利昂并未被急切沖昏頭腦,也沒有因為盲目拉攏盟友而暴露身份。
書房內頓時沉寂,半晌后林恩終于開口:“還有一個方法,應該能行得通。”
利昂急切問道:“什么方法?”
“于爾根不是威脅要封鎖白河流域嗎?那我干脆順了他的意,就此中斷與三河城的商業往來!糧食、木材、蜂蜜等商品全部終止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