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于爾根愿意,他完全可以越過團長昆諾調動民兵團。
而且以他與主教羅特吉的深厚私交,他大概率也能拿到教會武裝的指揮權。
當城市面臨危機時,市長還能征召市民武裝,以三河城的體量與富庶程度,湊五六百名披甲步兵不成問題。
換言之,在眼下的三河城,唯有市長于爾根有能力有資格調動全市的武裝力量,人數足以破千。
可問題在于,他壓根就沒有指揮軍隊的能力。
他當了一輩子的商人,從未接受過軍事訓練,更沒有指揮軍隊進行過戰斗,就連殺只雞他都夠嗆。
“.”
于爾根坐在議會圓桌的最北端,他當然能看到議員們的期盼目光。
可他心里的第一反應是:我去打林恩,真的假的?
那林恩可是來自白熊領的魔鬼,是以兩塊男爵領戰勝四男爵同盟的超級狠人。
于爾根歸根到底是個商人,他欺軟怕硬,可以毫不遲疑地命令黑市商人利昂繳納額外戰爭稅,卻不敢出城直面林恩。
但身為市長,他又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只能尬在椅子上當啞巴。
團長昆諾能看出市長大人的窘迫,略作思考后他起身高呼:
“那林恩的最終目標肯定是奪取三河城,若是城內的軍隊貿然出城迎戰,那就是中了他的詭計,因此不管城外如何混亂,民兵團都絕不可能出城!”
釀酒行會的會長隨即舉手附和:“我贊同,民兵團都是步兵,只有依靠城墻才能抵擋住騎兵的沖鋒,不能讓他們出城作戰!”
見有人帶頭,當即又是好幾名議員對此表示認可。
這些議員大多來自各手工業行會,他們的基本盤都在城內,城外莊園遭殃并不會損害到他們的根本利益。
反正林恩也就能蹦跶這一時,等公爵收拾完私生子國王莫里斯,轉身就能將這林恩給踩死。
至于莊園農奴的死活,與他們又有什么干系呢?
只要消滅掉林恩的勢力,白河流域的糧食就將再度流回三河城。
城郊的農奴種不了田,城市也能從白河流域得到廉價的糧食。
昆諾眼見自己爭取到了半數議員的支持,膽子也大了起來,他直視臉色鐵青的羅特吉主教,以明晃晃的訓斥口吻說道:
“主教大人,我認為你應該立刻將教會的軍隊都集中起來,要么擊潰敵軍的騎兵,要么就固守兩到三座莊園,繼續將兵力分散,到最后只會失去所有!
還有,市議會已經向金鹿堡請求援助,再過兩周,公爵夫人就會派出軍隊支援三河城,你總不至于連兩周也撐不到吧?”
昆諾干脆將市長的話也搶著說了,徹底終結了今日的爭端。
無論民兵團還是市民武裝,都不可能出城為教會或者農奴作戰。
你教會收獲了糧食,又不會免費分給市民,在戰時甚至還親自下場炒糧,我們這些市民憑什么為你而戰?
要不自己抵抗,要不就乖乖等待沼地公爵的援軍!
雖然昆諾的行為堪稱僭越,于爾根市長卻并不惱火,畢竟昆諾為他解了圍。
羅特吉主教自然也是無話可說,畢竟昆諾所言句句在理,容不得他進行反駁。
林恩發動的劫掠戰爭非但沒令議員們達成一致,反而促使他們徹底分裂成了兩大派系。
以羅特吉主教為首的‘城外派’暫落下風,只能寄期望于沼地公爵的援軍。
就在當天晚上,公爵的信使抵達碼頭。
可船上懸掛的旗幟并非沼地公爵的金鹿旗,而是來自谷地公爵的白鷹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