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剛買下此處房屋的主人,會讓捕頭低頭挨打。
官員自恃身份,很少與百姓接觸,大多都是吏員。
吏員再委派給下面的捕快等等,可以說丁哲是大宋基層權力的代表。
可今日,這個權力的代表,認栽了。
宋煊的身份倒是讓圍觀百姓一陣猜測,到底是誰家的貴人。
看其面目,簡直就是一個開朗的大男孩。
再加上宋煊的身材,頗有些大宋人樣子的潛質。
像是個自幼錦衣玉食的。
否則不會長得這般英氣。
宋煊瞧著捕頭丁哲硬生生挨完二十棍,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中的汁液,招手:
“丁捕頭,來坐。”
丁哲齜牙咧嘴,只感覺后背火辣辣的疼。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順從的坐在一旁。
宋煊先是瞥了一眼后背的傷口,側頭道:
“丁捕頭,咱兩個沒仇吧?”
“自是沒仇。”
丁哲是主動上門來找麻煩,自己個踢到了硬板,怪不得旁人。
“你來俺這里探查,是被人故意放出風聲激的,你是個被投石問路的小小棋子。”
這件事丁哲想明白了,他只能怪自己昏了頭,進了別人的圈套。
“十二郎說的在理。”丁哲臉色鐵青的道:
“要不是我想給我家那小子找個好夫子要費錢,我也不會聽風就是雨。”
如今的大宋還沒有到明朝那樣規定,衙役的后代不能科舉呢。
只有宗室子弟、和尚道士一類,加上倡優、罪犯后代,以及身患風疾之類的。
“丁捕頭拳拳愛子之心,俺十分佩服。”
宋煊不露痕跡的用手帕包裹的金子塞給丁哲手里:
“俺聽聞為人父母者愛其子必為之計深遠,丁捕頭受了傷,俺的一點心意,你還是要養好身體,才能為妻兒庇護,否則定會被他人所欺。”
丁哲下意識的就攥緊了手中的手帕,感受異物充斥在手心的柔軟感。
書信?
捕頭丁哲當即捂著自己的肚子:
“十二郎,我肚子有些發痛,能借茅房一用嗎?”
“陶宏,丁捕頭肚子有些痛,怕是昨夜吃壞了,帶他去茅房。”
“丁捕頭,這邊請。”
陶宏帶著急匆匆的丁哲直接奔著后院茅房。
宋煊這才站起身來,對著看熱鬧的百姓道:
“好叫鄉鄰知曉,俺叫宋煊,家中行十二,來南京就想要在書院讀書的。
昨夜初到寶地,倒是與丁捕頭有些誤會,未曾想丁捕頭竟然這般豁達,倒是俺受之有愧了。
諸位鄉鄰散了吧,免得讓丁捕頭折了太多面子。”
家里行十二。
那就說明家里人口不少,家里背后是有宗族支持的。
畢竟權力的真空被地方宗族所壟斷。
而且還是來書院讀書的,那說明家境尚好。
否則也不會來了就要花上百貫買個宅子,就為了讀書用。
再看宋煊模樣也不賴,絕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綜合判斷,大抵是不好惹,要不然丁捕頭也不會吃了虧。
有了宋煊這番話,倒是有人離去,可還有人想要看丁哲的囧樣。
畢竟在一個縣衙里,捕頭可是要被稱為五老爺的。
難得能見到他吃癟。
丁哲一路快行,進了茅房,關上門,顧不得蒼蠅飛舞,打開沾了西瓜汁的手帕。
“一片~金紫?”</p>